江口探秘： 张献忠的财富到底有多少？ 本报记者 李幸
箭镞
耳环
金碗
银碗
金宝
发掘区全景。本报记者 张忠苹 摄
4月20日，彭山江口明末战场遗址2017-2018年（第二次考古发掘）水下考古发掘成果新闻通报会在眉山召开。通报会上，部分出水文物露出了真颜。本报记者 张忠苹 摄
成排的五十两税银，华丽的金银册，精美的金银首饰，还有数不清的碎银、钗饰……许多人在参观过彭山江口明末战场遗址张献忠的宝藏之后，都不禁想起这首童谣“石龙对石虎，金银万万五。谁能识得破，买到成都府。”人们不禁好奇，张献忠究竟有多少财富？
针对这个问题，四川博物院研究员、四川省文物局文博专家陈志学认为，“明末时期，成都一直比较稳定，经济情况比较好。张献忠当时占领了四川大部分地方，而只要他想要，他都能够得到。从这个角度讲，张献忠就是当时四川的‘首富\’。”
蜀王府的悲剧 “首府”钱值的顶峰
明朝年间，蜀王府，蜀王朱至澍立于丽春轩，赋诗饮酒，刻翠剪红……
蜀王坐拥天府之国，享受太平盛世，揽藏蜀中财富，过着奢逸生活，已经两百多年。这些年间，蜀中百姓，也不曾被兵革。
朱至澍以为，自己也可以像历代蜀王一样，安享此生。但一声“献至矣！”打破了巴蜀两百多年的平静，也打破了他的幻想。
公元1644年，张献忠率军，用火药野蛮炸开成都府城门，农民军风光进城，一路伴随着血腥与杀戮。此时，朱至澍自知气数已尽，投井自尽，内江王、太平王等也随之而亡。张献忠占领成都，自称大西王，蜀王府也改为西王府……四川的噩梦就此开始。
“嗜杀”“掠财”，史料对张献忠集中这样评价，虽有后来统治者抹黑之嫌，但也不全是空穴来风。
本次出水的珍贵文物“蜀王金宝”就可以想见，当年张献忠在蜀王府抢了多少财宝。考古发掘项目负责人刘志岩说，除蜀王金宝外，此次还发现三枚龟钮。这也意味着，目前可以确定发掘出水的金宝有三枚。其中，蜀王金宝来自蜀藩王府，被人为切割成十几块。
“这枚金宝是从朱椿传袭下来的，直到被张献忠抢去。张献忠当时没把它当文物，而是作为硬通货来使用，它被砍成了10多块，刀痕清晰可见。”项目负责人刘志岩说，“据我推测，金宝被砍成这么多块，可能是张献忠下令或本人所为，可能是表达他对王权的蔑视。”
陈志学说：“张献忠是个有钱人，这是不争的事实。张献忠作为农民起义军，一路杀抢，特别是对于大户人家，都是搜刮抢尽。所以张献忠从湖南湖北一路掠夺而来，钱财数量是非常惊人的。”陈志学说，张献忠进入成都后，财富更是到达一个峰值。
成都“炫富”
宝物堆满24间屋
张献忠的敛财之道，对明朝藩王和地主十分粗暴，当时，富有的主子无不胆战心惊，因为，财产缴与不缴，等待他们的都可能是杀身之祸。
“明末藩王，待遇都很好，不仅皇帝给得多，还有其他收入，都很有钱。当年李自成攻打开封，周王马上就筹集了50万银两，赏赐下属。”中国社科院历史研究所研究员周远廉认为，张献忠沿着陕西，过河南、河北，入湖北、湖南，再进四川，一路抢杀达官显贵，所获财宝确实不可计量。
国家清史纂修领导小组办公室的张建斌先生撰文，记载了这样的说法：崇祯皇帝和张献忠相比也只能算是“小户”。张献忠曾在成都举办斗宝大会，得意洋洋地炫耀自己的富有——24间屋子摆满奇珍异宝、金锭银锭，令人目不暇接、瞠目结舌。有历史学家粗略估算了一下，张献忠至少拥有千万两白银。按明末一两白银折合购买力相当于现在的300元人民币计算，在那个年代，他拥有相当于现在30亿人民币的财富。
同时，张献忠还对抢掠所得财产进行严格的控制，立下规矩：部下若私藏金银一两，斩全家；藏十两，本人剥皮，斩全家。如此一来，整个四川之财尽归张献忠一人。
但也有历史学家认为，张献忠可能并不像坊间传言的那么血腥和暴力。
“张献忠他号称有60万军队，就算打点折扣，也是一大拨人，要养这么一大帮人，不可能‘屠川\’。他要靠向老百姓收取田赋等税收，以供各项支出。”中国社科院历史研究所研究员周远廉说。
银锭记录张献忠“掠夺”轨迹
历史上曾有人打捞江口宝藏
“此次发掘中，我们又发现诸多铭刻川内地名的50两银锭，比如双流县、温江县、灌县、德阳县、绵竹县等等。这些都为张献忠在四川的活动范围提供了实物证据，另一方面也证明了张献忠宝藏的巨大。”考古发掘项目负责人刘志岩说，“这些银锭我们目前整理了一百多枚，它们多是官方税银，‘面值很大\’，极少在市面上流通。”
李飞表示，在张献忠所在的年代，四两银子左右，基本上可以买到一头猪或一只羊。按照这个比例计算，一个银锭可以买十多头猪或羊。
面对这样的财富，历史上也组织过打捞。史料称，在彭山江口击败张献忠的大明参将杨展得胜后，一开始并没有意识到那些沉船里装的是金银财宝，后来是从张献忠部下逃脱出来的船夫口中得知此事，才开始组织士兵在江口打捞遗金。针对木鞘装银的特点，杨展采用的打捞方法是用长枪“钉而出之”，所获巨大。得益于这一笔飞来横财，杨展“自是富强甲诸将”。
据《彭山县志》记载：“乾隆五十九年（1794年）冬季，渔者于江口河中获刀鞘一具，转报总督孙士毅，派员赴江口打捞数日，获银万两并珠宝玉器等物。”
但四川省文物考古研究院院长高大伦也告诉记者，张献忠的财富并不能决定江口沉银遗址的价值。“我们考古不在于挖掘的宝贝有多精美，值多少钱，这太狭隘了。决定文物的价值的，不仅仅是它的物质价值，更是它背后代表的那段历史，那段珍贵的精神财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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