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是故乡豆花情
□刘友洪
周末,东门大市场,买菜的人群熙熙攘攘。眉山经过创建全国文明城市、国家卫生城市的洗礼,到处都干净整洁、漂漂亮亮。我顺着整齐的摊位,行走在宽敞的通道上,目光搜寻着喜欢的菜品。突然眼前一亮,对,是豆花,一只不锈钢盆里盛满了新鲜出炉的豆花,嫩黄色的豆告水在阳光下泛出诱人的色泽。
思绪一下子又回到了农村老家,我又馋母亲做的豆花了。每次回到老家,母亲就张罗着给我们“推豆花”。母亲撮来黄豆,择去杂物,淘洗干净,用水浸泡两小时,等粒粒黄豆都鼓涨起来,像一个个圆圆滚滚的小胖墩,就用汤瓢连水带豆往电动粉碎机里舀,打成洁白的豆浆。我小的时候,黄豆是用石磨磨的,石磨是人推的,这就是“推豆花”的由来。豆浆打好后,倒入锅里,用柴火煮——煮豆浆是要“技术”的,火大了豆浆胶锅豆花有糊味,火小了豆浆煮不熟吃了拉肚子,所以什么时候用猛火什么时候用文火,全凭母亲掌握,我们子女的任务就是按照母亲的命令,加减柴禾调整火力。煮熟的豆浆舀进纱布口袋,把豆渣过滤掉,就开始点豆花,这也是最考功夫的时候了。
点豆花有用石膏水的,也有用胆水(卤水)的。母亲的拿手绝技是胆水点豆花。她将胆水倒入锅铲,沿锅边由外往里轻轻地划圆,胆水就均匀地融入了豆浆。母亲慢慢地添加胆水,眼睛仔细观察着豆浆的凝结状态,待豆浆成稀酸奶状,母亲便不再加入了。稍过一会儿,盛上小半碗水,放在豆花的中央,然后把锅盖盖上,让半成品的豆花在锅里焖着,此时也不加入柴禾,靠灶膛里的余热就行。半个小时后,母亲再揭开锅盖,用菜刀将豆花横竖呈九宫格划开,用文火煮一小会儿,豆花在锅里“扑腾扑腾”地低吟,洁白、绵软、细嫩的豆花,便在母亲的巧手下大功告成。
母亲做豆花是有讲究的。做豆花前,母亲会交代家里人要搞好个人卫生,以免身上不洁净得罪了灶神不出豆花,仔细想想,这对嘴馋想吃豆花的孩子来说还真有讲卫生的教育作用。豆花做好后,母亲舀上一碗,放在堂屋的神龛下面,让祖先们先享用。如果是在六七月推豆花,母亲还会从地里剥一把新鲜的青豆,再加上几片豆叶,切碎,放在黄豆中一起磨,这样做出来的豆花,白中泛绿,细腻绵软,还带股清香味。如果家里有黑豆,母亲则抓一把放在黄豆中一起磨,那样做出来的豆花由里到外都透着白灰色,用筷子夹的时候,能感觉到豆花的韧性弹性都更好。
吃豆花离不了蘸水。把辣椒、大蒜、葱放入碟中,加上酱油、香油调匀,夹砣豆花一蘸,就吃得开开心心、热热闹闹了。老家有句玩笑话:“吃了豆花饭,撵鸡都不干。”意思是说吃豆花饭很饱人,吃得撑撑的,撵鸡的活儿都干不了。不过请放心,豆花随吃都长不胖,母亲劝客人多吃点时,总会这样说。吃豆花再配上个乡村老腊肉,那个味道就更巴适了。
母亲总能把豆花做出些新花样来。我儿时就吃过母亲做的面条豆花。那时刚实行土地承包,家庭条件还没现在好,吃个面条也是件很盼望的事。母亲就把平日舍不得吃的面条折断,放锅里用少许油炒,再倒入豆浆点成豆花。面条豆花既有豆花的味道,还有面食的香味,吃起来别有一番风味。母亲还做过嫩南瓜丝豆花、斗鸡菇豆花、肉豆花、鱼豆花等,还跟我们提起过泥鳅豆花。把水田里、溪流边捉来的泥鳅,放入盆中养上半月,去其泥腥味后,把泥鳅杀了打整好。待豆花即将成形之际,把泥鳅倒入,泥鳅遇热本能地往不同的方向钻,很快就定格在了豆花中的某一个位置。再用文火慢慢煮,豆花成了,泥鳅也熟了。就连现在用来喂猪喂鸡的豆渣,在我小的时候,母亲也要和上盐以及辣椒面,在灶台上炕成豆渣粑,做一道菜。那时我们的午饭是从家里带到学校去的,包谷饭或是红苕饭就着豆渣粑吃,香!
每次吃豆花,母亲总会把团转地邻几个留守在家的老孃孃,请到家里来吃饭,吃完了大家就一起收拾碗筷,又一块儿融融乐乐地玩扑克牌。如果一段时间没打牌了,坎上的二娘就会问母亲:“哪天又推点豆花来吃呀?”
老家有个习俗,过生日一定要吃豆花。村里的老人说,黄豆要经历三十六道磨难,才变得成豆花。在生日那天吃豆花,就寓意着岁月的粗砺,在磨里锅里走上一遭,就变得洁白光鲜、一坦通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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