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芭比娃娃”“高尔夫”和小资生活 到三苏祠感受“风雅宋”

四川工人日报 2020-01-03 14:23 大字

考古现场

磨喝乐

捶丸

香熏炉

2020年第一天,眉山三苏祠游人如织。就在去年,三苏祠式苏轩文物库房改造项目在建设施工中,勘探发现了宋至明清时期的文物遗存,由此拉开了三苏祠文物保护范围内迄今最大规模考古发掘。500多件出土文物,经过专业修复,即将与广大游客见面,成为今年博物馆展出的一大亮点。

试想一下,800年前某个冬日阳光中,一位老人家坐在自家院坝里,看着孩子们绕在膝下,拿着“磨喝乐”玩耍,家人们在不远处的草坪上打着“捶丸”,欢声笑语不断;暖暖的阳光洒在身上,闭上眼睛,一旁,乐山西坝窑出的茶盏里,茶香扑鼻……

800年前宋代小孩玩什么?

2019年12月,三苏祠博物馆举行考古开放日,在展出的众多文物中,一个不到10厘米的“黑陶俑坐人”静静地展陈在桌上,它,就是宋代大名鼎鼎的“磨喝乐”。

或许你不知道它的名字,但如果要评选一件在宋代最流行、最受儿童喜爱的玩具,那应该就是磨喝乐,堪称宋朝的“芭比娃娃”。

磨喝乐又是什么?宋代的磨喝乐以土木材料制成,身材、手足、面目、毛发均栩栩如生,还配有漂亮的迷你服装。其名字来自梵文音译,所以有时又写成摩喉罗、摩侯罗、摩睺罗、魔合罗,台北故宫收藏的一幅《市担婴戏图》里,也有它的身影。

宋朝每年还有一个“玩具节”,那就是七夕乞巧节。这一天,各种奇巧的小玩具都会上市,《东京梦华录》记载:“七月七夕,(东京)潘楼街东宋门外瓦子、州西梁门外瓦子、北门外南朱雀门外街,及马行街内,皆卖磨喝乐”。

宋朝的寻常市民家、富室乃至皇家之中,都有磨喝乐的忠实粉丝,流风所至,宋朝孩子很喜欢模仿磨喝乐的造型:七夕,京师“小儿须买新荷叶执之,盖效颦磨喝乐”。南宋临安也是如此,“市井儿童,手执新荷叶,效‘摩喉罗’之状。此东都(汴梁)流传,至今不改”。大人们夸一个孩子可爱迷人,也会说“生得磨喝乐模样”。磨喝乐之于宋朝儿童的地位,就如“芭比娃娃”之于今日的孩子。

眉山市文物部门专家看来,玩具发展到宋代时,发生了一个历史性的变化,不但出现了“玩具”一词,还形成了一个繁荣的玩具商品市场,不但儿童玩具的品种空前丰富,制作技巧远胜于以前,而且,琳琅满目的儿童玩具被文人和画家当成社会繁华的象征,写入笔记,绘入绘画。相信,只有一个富足闲适、富有享乐精神的社会,才会以这么从容的心态看待儿童乃至成人的玩具。

宋人打“高尔夫”的证据?

与磨喝乐挨着的一颗陶珠,也引起了许多参观者的兴趣。这颗直径不到5厘米的陶珠呈褐黄色,上有许多小洞,有点类似于小时候玩耍的玻璃弹珠。

不要小看这一颗小小的陶珠,它就是被称为“高尔夫球前身”的捶丸。

专家介绍,这颗陶珠是捶丸所用的球。捶丸是我国古代以球杖击球入穴的一种运动项目,“捶”是指击打,“丸”是指小球。它前身就是唐代马球中的步打球。当时的步打球类似现代的曲棍球,有较强的对抗性。到了宋朝,步打球由原来的同场对抗性竞赛逐渐演变为依次击球的非对抗性比赛,球门改为球穴,名称也随之改为捶丸。

元世祖至元19年,据宁志斋《丸经》记载,“捶丸”一词最早在宋徽宗时期出现,曾经在宋元明的时候大盛。上至官吏大夫,下至百姓农夫,甚至是孩童,都很喜欢玩这种游戏。比如范仲淹的外甥滕甫小时候“爱击角球”,范仲淹则“每戒之不听”。陈万里《陶枕》中著录有一儿童捶丸图陶枕,从中可以看到,小孩持一小杖在击丸,形象生动,是当时捶丸活动盛行的有力佐证。

到了明代,捶丸在民间比较流行,但是在宫廷当中还是一项高雅的运动,现存故宫博物院的明《宣宗行乐图》,表现的就是明宣宗进行捶丸的画面,这个场面包括地形、地貌、还有球的形式、击球的动作,跟《丸经》《捶丸图》是基本一致的。图中,皇帝亲自持棒参加比赛,这表明捶丸运动在当时是一项高雅的体育娱乐活动。从整个捶丸的形式、运动规则来看,跟现代的高尔夫很相似,所以,它被称为高尔夫球的前身。

“捶丸所用木棒,此次并未出土,或许已经朽化。”眉山市文物部门相关负责人介绍,作为中华古代传统体育的一项重要形式——捶丸,早在宋元时代就已日臻完善。它的制度化、规则的科学化和比赛的正规化,在中国古代体育史乃至世界古代体育史,都是一份不可多得的宝贵遗产。

小资生活,宋人一个不落

遗址还出土了一些佛像,因其数量少、体积小,考古人员认为可能不属于寺庙遗存,而是民宅的私人供奉之物。负责此次发掘的四川省文物考古研究院水下考古中心主任刘志岩拿着一尊“十一面观音”头像介绍,由此可以证明,宋代眉州城中,人们笃信佛教。

出土文物中的宋代茶具,为“当时眉州百姓流行饮茶”提供了直接证据。在展出的文物中,一件残缺的黑釉茶盏模样古朴,不过,它确是宋代眉山人喝茶的有力证据。

据刘志岩介绍,这件茶盏由乐山西坝窑而出,此次还出土了煎茶、煮茶等相关物品,可见,当时的眉山人日子过得十分悠闲。

能证明眉山人日子悠闲的,不止是茶盏,还有今天展出的饮酒或插花所用的“玉壶春瓶”、香薰炉等文物。

从这些文物中,仿佛依稀见到,风雅的宋人在我们面前起居饮食、焚香点茶、赶集贸易的情景……这一切像是一部生活纪录片,也像是一次与宋人跨越时空的对话,对话的内容不是沧桑古今,而是最真切的生活。

在眉山市文物保护研究所所长杨宇看来,此番考古发掘出土的文物,堪称“看得见的大宋文明”:有晓风残月的细腻柔媚,有大江东去的魄力与豪迈,还有那一抹雨后天青色的精致优雅。

他说,这些文物让我们知道,那些几百年前的宋人,也在孩提时拥有一个自己的“芭比娃娃”,喜欢在秋高气爽时打一打“高尔夫”,也会在庭院中煎茶品茗,还会像现代人喷香水一样喜欢各种不同味道的熏香……

只是那些宋人不会知道,几百年后会有人寻着文物的纹理寻找一段他们的生活,会从充满线条色彩的器具中,追寻他们的痕迹。

而几百年后的现代人,却会因为这种遥远的相似而感动神往,这就是文物工作最动人之处,它用一种全新的方式诠释了一个前所未有的亲切宋朝,让每个读书人面对面地体会了一次活色生香的宋代生活。

出土文物将建厅展出

现场参观人员中,还有很多来自当地小学的学生。听到刘志岩的讲解,他们不时拿出笔在笔记本上记录着,就连一些文物的形状也画了出来。不时,他们还会捡一些陶瓷碎片,请刘志岩帮忙辨认。

临别前,看到他们依依不舍的样子,三苏博物馆相关负责人告诉他们,等到展厅建成后,这些出土文物将被展出,到时,就可以更加仔细地观看了。

刘志岩介绍,此次抢救性发掘,起源是因为三苏祠博物馆式苏轩文物库房改造施工,从2019年9月5日至11月29日,历时80多天,是三苏祠文物保护范围内最大规模考古发掘,也是遗址区域内首次发现北宋时期的遗存。

那么,三苏祠为“三苏”在眉州生活时的故居,在这一区域内发现的北宋遗存,是否就是当年“三苏”留下的呢?

刘志岩表示,目前的考古发现,尚不能证明式苏轩遗址与“三苏”故居直接有关,毕竟出土文物中没有相关文字出现,但可以判定遗址的年代上限为北宋中晚期,而这个时期与“三苏”在眉州生活的年代大致相同。

不仅如此,此次考古发掘也提供了丰富的历史信息。

刘志岩介绍,考古发现的第9号沟非常特殊。它纵贯发掘区北部,沟的两岸均有人工修筑痕迹:或用瓦片、石块垒砌,或用黄色黏土堆填。“我们推测这条沟应是宋代眉州城的一条人工水渠。这条水渠与现在眉山的地下排水系统几乎平行,相隔不到1米,由此可见眉山部分排水系统的走向,从宋代至今变化不大,这对研究眉山城市发展史具有重要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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