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诗里的成都生活

成都晚报 2018-11-08 08:49 大字

之 唐代成都就已经是一个公园城市

林赶秋 著

连载88

不光宏阔,由前寺、中寺、后寺组成的大慈寺还很壮丽。那些千栱万栋、廊腰缦回、檐牙高啄的建筑就甭提了,单单是里面的壁画,已足够叫人叹为观止而流连忘返。寺壁上五彩缤纷,画满了诸佛、菩萨、“梵王、帝释、罗汉、天女、帝王将相,瑰玮神妙,不可缕数”。它们不但出自当时一大批成都画家(如李洪度、左全、赵公佑、赵温奇、范琼、李升、张南本)之妙笔,而且也有玄宗随驾国手(如卢稜伽)、僖宗御用奇工(如常重胤)的锦上添花。再来看寺外周边:“市廛百货珍异杂陈,如蚕市、扇市、药市、七宝市、夜市,莫不麇集焉。”其兴旺、热闹并不亚于太古里,或许还有过之。

唐德宗时,韦皋镇蜀,对大慈寺进行了维修。他又开凿解玉溪,使其流经寺前,更成胜境。相传今天的粪草湖街当时还是一个小湖,而且跟解玉溪相连通,大慈寺中的粪便经此运走,可以想见僧侣之多。值得特别一提的是在寺之第五重殿后的普贤菩萨像,像高二丈五尺,背刻篆书铭文“永镇蜀眼李冰铸”七字。传说像底下有“海眼”,移动此像的话,成都将会陆沉。经考证,此像实为韦皋所铸,伪刻铭文更在其后。《成都城坊古迹考》称“像以铜皮杂泥土制成”,极为怪诞,恐怕应该是泥胎外镀铜的吧。1958年10月开辟东风路,此像恰好在路南,有碍交通,乃被拆毁。

也跟新罗僧人有关、也跟大慈寺有关的另一座伽蓝(全称“僧伽蓝摩”,意为僧众共住的园林)是净众寺,历来为成都城西之名胜。此寺始建于南北朝刘宋时期,后来因故荒废了。唐开元十六年(728),新罗僧人无相至成都,乃化缘重修此寺。话说寺里面有一口巨钟,重千钧。唐武宗毁天下佛寺时,钟被移入大慈寺保管。等到宣宗再兴佛教,此钟才还给净众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

净众寺禅院幽深,松竹交茂,是个避暑的好地方。957年之夏,酷热极了,王衍的中书舍人欧阳炯与同僚们在净众寺纳凉,“依竹亭,列樽俎”,大家有吃有喝,又说又唱,那叫一个欢快!在座的丹棱僧人可朋是欧阳的好友,看见“寺外耕者曝背烈日中”耘田,累了就“击腰鼓以适倦”,他便即景吟了一首《耕田鼓诗》:“农舍田头鼓,王孙筵上鼓。击鼓兮皆为鼓,一何乐兮一何苦。上有烈日,下有焦土。愿我天翁,降之以雨。令桑麻熟,仓箱富。不饥不寒,上下一般。”欧阳炯听了,极为惭愧,连忙命众宾客撤饮。

早此几十年,著名诗人郑谷也来过净众寺,而且写了好些诗。现存于《全唐诗》的只有两首,分别是《西蜀净众寺松溪八韵兼寄小笔崔处士》——

松因溪得名,溪吹答松声。

缭绕能穿寺,幽奇不在城。

寒烟斋后散,春雨夜中平。

染岸苍苔古,翘沙白鸟明。

澄分僧影瘦,光彻客心清。

带梵侵云响,和钟击石鸣。

淡烹新茗爽,暖泛落花轻。

此景吟难尽,凭君画入京。

和《西蜀净众寺五题》之《水》——

竹院松廊分数派,

不空清泚亦逶迤。

落花相逐去何处,

幽鹭独来无限时。

洗钵老僧临岸久,

钓鱼闲客卷纶迟。

晚晴一片连莎绿,

悔与沧浪有旧期。

由这些优美的描述可知,在唐代成都诸寺之中,净众寺是以林泉之幽奇而取胜的。

除了佛寺,唐代成都还有一些道观,比如青羊宫、玉局化(宋称“玉局观”)、严真观,也是民众表达信仰、游戏人生的多重场所。宗教活动,世俗活动,政治活动,一度在唐代成都紧密相连,相交互溶,对成都城市文化的塑造,以及民间风俗的定型,产生了极为长远甚至延展至今的深刻影响,现在每年腊月八日文殊院施粥领粥的壮观场面,就未尝不是大唐气象的一种遗风流韵。

(连载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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