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道“竹枝”声 竹枝词唱出了赶马人的酸甜苦辣,悲欢离合,恩怨情仇与无尽的乡恋。

川江都市报 2018-06-13 08:44 大字

◎陈鑫明

合面铺马桥村五社青杠咀刘家,世代以经营驮马运输为业,有了积蓄后,便在古道骡马坝头的青杠咀修建骡马店,专为马帮与行商食宿开栈房。

一个四合大院,进门的一排有五间客房,其中两厢是驮马大棚,可拴数十匹骡马,单是马槽就有二三十米长。夜间添的马料全是胡豆、苞谷籽、甘蔗,还用山上引下的泉水喂马。世代诚信经营,服务周到,吸引了川黔边的马帮来此住店。

青杠咀马店,每年六月二十三日都要举办马王会,邀请周边的人来唱大戏。江安、叙永、古宋、纳溪的灯戏,以祭马王爷,保佑人畜平安,货运顺达。

马王会这天,行走于古道的马帮、驮队,赶路到骡马坝集会,再到青杠咀祭拜马王爷。演马儿灯戏,以马为舞,以马为歌,以马为调。伴之马锣、马鼓,唱起来,跳起来,舞起来……有《古道竹枝词》云:

溜溜马,走得快,一年四季做买卖。

去时驮的中草药,回来运的花铺盖。

路边生火起炊烟,铜锅煮汤菜当饭。

马鞭一甩马蹄快,吹起驮马走村寨。

驿铺栈房灯笼亮,人住上房马添料。

起来一碗早豆花,马锣一敲上古道。

竹枝词唱出了赶马人的酸甜苦辣,悲欢离合,恩怨情仇与无尽的乡恋。

九龙石龙守冠山,马桥古道走川黔。

父母守在骡马坝,妻儿盼望早团圆。

一年一度马王会,赶马人家如过年。

马儿灯戏唱不尽,古道吆马长相伴。

这些赶马人的歌谣,在自娱自乐中,川南马儿灯戏便应运而生。后来,又有了马帮人行路的歌谣,唱红了“十二月歌”:

正月百花齐开放,蝴蝶双双过粉墙。

二月燕儿飞梁山,进出衔泥入华堂。

三月阳雀站树上,声声叫唤米贵阳。

四月小满水正涨,农家下田正栽秧。

五月龙舟江边放,船中坐着大姑娘。

六月只听蝉声唱,荷花池边好乘凉。

七月里来秧风凉,清风吹来谷花香。

八月十五大月亮,河边织女望牛郎。

九月重阳寒霜降,杜康造酒满缸香。

十月梅花开岭上,树上梅花扑鼻香。

冬月只看雪飘飘,太阳一出化水浆。

腊月火炮门前响,赶马大哥回家乡。

刘家的马王会办了好多年,却引来了山贼,一次又一次下山抢客栈,闹得马帮人家不得安宁。刘凤全、刘汉全的老祖父召集四县的马帮,在青杠咀大宅院里修了五层高的土碉楼,四面设有瞭望孔、土炮、火药枪孔,昼夜派人在土楼上观察,白天山贼下山来扰,则鸣锣报警;晚上有匪来袭,则放孔明灯、挂红灯。如此,四方马帮闻讯赶来守院,保住驮马与货物。

青杠咀古碉楼四方的弹孔,见证了过去那段古道史。至今,已经历了上百年,依然矗立在古道边,成为村中古迹保存下来。

合面铺古道两边的村落,那些地名,那些历史,那些乡愁,寄托着乡情乡音,是村落文化的根系。记载着人们对自然环境和人文环境的认知和思考,见证着生活的变迁与发展。

新正村地名竹枝词:

九龙石龙山两边,绵水古道观音岩。

五虎守住驴子坝,冠山岩墓住先贤。

前人岩半修古寨,九龙寺边石板田。

天外黑石闪雷电,李子林中林家岩。

词中有石龙山、九龙山、绵水、观音岩、五虎山、驴子坝、冠山岩墓(蛮子洞)、古寨、九龙寺、石板田、黑石包、雷屋基、李子林、林家岩14个老地名。

马桥村地名有竹枝词,说的是古道马桥的来历:

绵水修造石拱桥,马家新娘来踩桥。

县官回避让开道,先迎花轿过新桥。

大田坎上观音岩,天堂沟中凤凰来。

石龙山下杉树湾,青杠咀上马帮还。

词中的老地名有:马桥、大田坎、观音岩、天堂沟、凤凰屋基、石龙山、杉树湾、青杠咀和马王会址9处。

在这些老地名中,山名、水名已有千年历史,冠山岩墓是东汉时期的,几处寺庙也是明代中期所建,大多数地名是明末清初“移民落户”的文化印证与符号,也是村落历史的文化遗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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