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乍起,吹来故乡的音讯
泸州老窖天府中学香樟文学社高2021级1班 何明月 指导教师:杨雪
盛夏,夜空如蓝丝绒般静谧,老屋躲进浓荫里。虫声新透,蛙鸣彼伏,吹奏交响曲,如田园牧歌。细听,蒲扇的摇摆声,人们的吆喝声与呼唤声,在耳边回荡。风乍起,吹来故乡的音讯。
平常暑假在外公外婆家,晚上总是和电视、风扇一起度过。可这次有所不同,因为——停电了。
正当我愈加烦闷时,听见外公在外边吆喝着,示意我到小院里去。我跨过门槛,见外公正咬紧牙关,紧缩着眉成倒八字,两手紧端着桶,颤颤巍巍地踱着脚。他用木瓢舀水,“哗——哗——”洒在小院的石板上。外公还抬来块木板铺在石板上,我便坐在上面发呆,听风吹来山那边的音讯。空气中透着丝丝缕缕的清凉。
“口渴了吧,快过来!”外婆在里屋呼唤着我的名字。我起身飞奔进屋,看到外婆正用蒲扇扇着三个小碗。我凑近一看,原来是绿豆汤啊!外婆用厚实的蒲扇一摇,在风的追赶下,汤面浮起的丝丝白雾便消散了。“可以喝了。”外婆把盛得最多的那碗递给我,我抿了一口,淡淡清香弥散在舌尖,暗藏进味蕾。“好好喝!”我眼睛闪着光。外婆欣慰地笑了,“是吧,这我还是花了不少心思的,火候、甜度……”我已无暇听外婆说了什么,只觉风吹过脸颊,只想享受这片刻的惬意。
喝完绿豆汤,我心满意足地回到小院,拿了一碗给外公,悠闲地躺在木板上,两手交叉放在后脑勺下,翘个二郎腿。一眼望去,远处高耸的山峰守护着星星点点的人家,田野间的水稻弯下沉甸甸的身子。不时传来此起彼伏的蛙鸣,蛐蛐儿也为之伴奏,相互传达着音讯。我闭眼倾听,不知不觉进入了梦乡。在梦里,似乎也有阵阵微风吹来,轻抚我的脸颊,拂过我的发梢,带来些许清凉。
天亮了,我从里屋的床上起来,走到小院。外公正坐在木椅上,扇着一把蒲扇,旁边放着一个茶杯,外婆在水缸旁洗菜。“昨天晚上竟然不是很热,我一会儿就睡着了。”我走过去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熟悉的浓茶,熟悉的烫嘴。外婆带着三分笑意,七分漫不经心,瞟了眼外公说:“哼,你外公在你睡着后帮你扇风呢!”我瞪大眼看着外公。外公眼神闪躲,习惯地用手捋了一下他的短发,说:“我扇风就随便帮你扇了几下,没多大功夫。”“哦——”我笑出了声,“那,我帮你揉揉肩吧。”
外公扇着蒲扇,风扇到我身上,弄得我耳朵痒痒的,似乎想要传递着什么音讯。我用力揉着外公的肩膀,结结实实的,他头上的白发显得刺眼。想起昨晚的时光,我才明白风想要说什么。原来那块木板是外公冒着黑从房梁上抬下来的,原来那晚绿豆汤是外婆辛苦熬制的,原来阵阵微风是外公外婆用蒲扇扇来的……原来,我所不知道的,风都知道。风乍起,吹响田园牧歌,空中飘着点点音符,那是故乡的音讯。
在这个信息时代,你我之间的音讯在瞬间便个传递,可我们与故乡的音讯呢?唯可借助风了。唯有来自远方的风带着青草的气息和泥土的润泽,混着田间虫鸣,交织着人的吆喝和呼唤声,轻推流水,漫过山际,方可带来故乡的音讯。如今,我离开故乡,身处校园,在人生的道路上奋力前行。但我并不孤单,因为有风带来故乡的音讯,诉说着故乡的故事。
风乍起,吹来故乡的音讯。不信,你仔细侧耳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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