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眼里的当家人、弟兄、儿子 记20年倾心守护山村敬老院的“中国好人”秦昭荣

泸州日报 2020-11-26 09:44 大字

□ 本报记者 杜玉青

初冬的寒意在山村弥漫,秦昭荣裹紧外套,拿起扫帚清扫院坝,一旁的黄狗和黑猫想扑到摆动的扫帚上去,他轻轻挥手示意不要靠近,狗这才追着猫朝厨房跑去。临近中午,厨房里传来洗涮锅碗瓢盆的声音,从厨房窗户望出去,能看见几个在菜地里弯腰干活的背影。

如果不是一进院子就能看见“尊老为德,敬老为善;助老为乐,爱老为美”两条标语,这里会被人认为是一户坐落在群山间的普通人家。事实上,这里是一所住着26名老人的敬老院——泸州市纳溪区打古镇敬老院。

秦昭荣是敬老院的副院长,是这个大院子的当家人。今年,他登上2020年8月“中国好人榜”,事迹一栏写着:信守承诺,20年倾心守护山村敬老院。

一句承诺 把家搬到敬老院

时光回溯到1999年,45岁的秦昭荣面临两个选择:到沿海打工,去敬老院当出纳。

秦昭荣读过书,年轻时考了百合乡政府(撤乡并镇后为打古镇)的电影放映员。他踏实肯干,责任心强,很受器重,先后被安排到乡政府治安室和企业工作。正因如此,在敬老院缺人手时,组织希望他能顶上。

上世纪90年代末,南下打工潮余热未退,乡里不少亲朋好友都去沿海打拼。秦昭荣也认真考虑过这事,毕竟外出打工有更多的发展机会,收入也更可观。

几经思考,秦昭荣还是选择留下。“我是党员,要服从组织安排。”他许下承诺,把家搬到了敬老院。

敬老院坐落在纳溪区普照山下,距纳溪城区50多公里,规模不大,入院的大多是当地的孤寡老人,人数一直维持在二三十人。

一个院长、一个会计、一个出纳,是当时敬老院所有的工作人员。除了完成本职工作外,大家还要担负起照顾院内老人日常生活的职责。

“环境差,老人卫生习惯也不好。”初入敬老院,秦昭荣很不适应。院里大多数老人情况都比较特殊,通常他们的父母去世早,也未成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家庭,不受人管束,所以饮食作息不规律,内务脏乱差。“要改变他们的习惯,全靠耐心的示范和教育,他们刚进院就教,要两三个月才有好转。”秦昭荣意识到,这份工作并不轻松。

情况在第二年有所好转。2000年春节后不久,秦昭荣的妻子王德蓉也到了敬老院,成为那里的炊事员。做饭、洗衣、照顾老人……一切变得更加有条理。

2005年,院长和会计因工作调动,先后离开了敬老院。秦昭荣因工作出色,兼任了敬老院副院长。

一群老人 365天日夜相守

敬老院里,有的老人生活不能自理,有的老人患高血压、心脏病,稍不留意,就可能有人突然昏倒。每天早上6点和凌晨1点的查房是雷打不动的。如果要外出,夫妻俩必须留一人在院。

“一年回家的次数不超过5次。”儿子秦聪说。王德蓉回家,总有乡邻跟她开玩笑,说秦昭荣不喜欢走亲戚。

秦昭荣的老家距离敬老院18公里,车程约40分钟。前些年,母亲生了病需要秦昭荣回家照顾,哪知他走到半路就接到敬老院打来的电话,说有老人昏倒了。他赶忙返程,照看母亲的事只能交给兄弟。“老母亲有我兄弟,院里的老人只有我了。”

手机从不关机,号码从未更换。一天24小时,一年365天,工作即生活。

为了能随时掌握院里的情况,秦昭荣把自己的电话号码存在院内生活能自理老人的手机上。外出办事时,他叮嘱这些老人负责照看院内其他老人,一旦有人生病,立即打电话联系他。同时,他建立奖励机制,采取“计工程”方式:如果老人顺利完成了照看任务,会得到相应的报酬。

老人们性格执拗,聚在一起难免发生矛盾。秦昭荣又想出一个法子:让每个人“各司其职”。

“他负责养鸡,他负责种菜,他负责喂猪,他负责搞卫生,把老人们分散开了,理口角的可能性就小了。”初冬时节,敬老院附近的菜园子里,韭菜、小葱、青菜长势喜人,不远处,十来只母鸡埋头觅食。所有的农活秦昭荣和王德蓉才是主力,老人们做的只是小部分。

一开始秦昭荣也烦恼:“做老年人的思想工作咋弄恼火!”后来他掌握到窍门:“其实就是‘吹壳子’,一味指责没用,吹着吹着他们就听了。”

8个孩子 育人成才不忘本

如果说照料老人的工作尚在掌控之中,那么同时抚养几个小孩就更棘手了。

敬老院兼有社会福利院性质,多年前陆续收养了8个孤儿。2个女孩,6个男孩,男孩尤其让人不省心。

“有时候话说重了,他们就跑出去了,娃儿不像老人,跑得快,还要躲你,根本追不上。”秦昭荣已经记不清有多少个夜晚,他打着手电筒,在敬老院附近的场镇上到处找孩子。

“我们必须要转变身份。”秦昭荣说,老人也好小孩也好,要得到他们的信任,就要把他们当作自己的家人。自从院里住进了小孩,春节走亲访友,夫妻俩都会把孩子带在身边。

为了便于管教,秦昭荣和王德蓉一人唱黑脸,一人唱白脸。在孩子们心中,秦昭荣多少有些父亲的威严,王德蓉则要温和许多。

在敬老院长大的潘明今年27岁,在外打工的他,每年都回来看望秦昭荣夫妇和院里的老人,平日里也常常打电话问候。

潘明患有先天性唇腭裂,8岁那年,秦昭荣奔波了几个月,敬老院花了1万多元为他做了两次手术。手术期间,夫妻俩轮流照料。潘明总用手抓伤口,秦昭荣就整夜整夜守着他。也是在那时,潘明对王德蓉的称呼由“王三孃”改口为 “干妈”。

“读书能保证他们不走上歪路。”秦昭荣对孩子们的唯一要求,就是进学校认真读书。所幸,孩子们很争气,3个大学毕业,5个中专毕业。如今,大部分孩子都成家了,拥有了自己的小家庭。

一份坚守 筑起院民家庭梦

今年,秦昭荣66岁了,敬老院的院民有比他年纪大的,有和他年级相仿的,还有年纪比他小的。20年来,他为30个院民料理过后事,他笑言:“殡仪馆的人都和我熟得很了!”

44岁的张小刚(化名)是目前院里年龄最小的院民,他患有精神障碍疾病。“有时候自己悄悄就跑出去了,我们到处找。”秦昭荣平时为他操了不少心。

或许张小刚的随意出走,并非不喜欢院里的生活,相反,他觉得这里是家,他是自由的。秦昭荣说,这段时间敬老院附近在栽茶叶,张小刚喜欢去看,“看够了他还是晓得回屋头(家)。”

敬老院的小黄狗“黄宝”最近生了小狗,张小刚引记者到了一间闲置屋子,角落里,5只小狗互相依偎着取暖。“乖得很,都开始吃饭了,喜欢可以捉一只走。”那张憨厚朴实近乎童真的笑脸,是感受过温暖的人才会有的。

采访那天,正好是老人费三明生病出院的日子,秦昭荣同记者一道,从敬老院乘车,一路颠簸来到纳溪打古建洪医院,接79岁的费三明回“家”。

同在医院住院的还有另一个未到出院时间的老人。这是敬老院的常态,一半人在敬老院,一半人在医院。秦昭荣就来回奔走在敬老院与医院之间。打古镇、纳溪区大小医院的联系方式都能从他手机通讯录里找到。

收拾好住院用的日用品,秦昭荣一手提着蓝色的购物袋,一手搀扶着费三明,蹒跚地向车站走去。

在老人们眼里,秦昭荣是副院长、是当家人、是弟兄、是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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