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东坡的“酒城情缘”
◎董洪良川江都市报记者汤骏
酒城泸州,地处川南,长沱二江在此交汇而闻名。这里,是世界上最适合酿造蒸馏酒的地方之一,也是中国酿酒史最长的城市之一。
美酒佳酿与舟楫之利,吸引四面八方的文人墨客驻足,留下了不少动人诗篇。泸州的酒,演绎出了状元杨慎浊酒相逢、诗仙太白夜发清溪、东坡居士赞叹佳酿、山谷道人泼墨江阳等千古佳话。
于是,“一诗一酒”相融酿造的“诗酒文化”,正成为泸州这座城市最亮丽的名片,也让这座城市迸发出新的生命力!在泸州本土学者董洪良的口述中,“诗酒文化”的独特魅力,需要每一个人沉下心来,去细细玩味。
苏东坡在年轻时喜酒,可谓文坛皆知,众人皆晓!但是,却还没有达到“好”的极热程度,酒量确实不怎么好。他在诗作《叔弼云履常不饮故不作诗劝履常饮》首先声明此点,开篇即说“我本畏酒人,临觞未尝诉”,即便“强为酹一酌”,也是“将非作愁具”;后来,他又在《次韵乐著作送酒》里作了自我解释,说因为身体不好,所以才不能放开畅饮,“少年多病怯杯觞,老去方知此味长”。他在《和陶〈饮酒〉二十首序》中说:“吾饮酒甚少,常以把盏为乐,往往颓然坐睡,人见其醉,而吾中了然,盖莫能名其为醉为醒也。”由此可见,苏东坡向往的是品味酒中之趣、微醺之味。正如他在《真一酒》中所形容的体感和惬意:“晓日着颜红有晕,春风入髓散无声。”俊脸微红、通身带暖、渐入骨髓才属尚佳。当然,这样的“雅饮”,与唐代诗人们的“须尽欢”式的豪饮和借酒消愁、买醉式的醉生梦死,还是有区别的。
苏轼在《与临安令宗人同年剧饮》又言:“我虽不解饮,把盏欢意足。”同时,还在《书东皋子传后》谈到:“然喜人饮酒,见客举杯徐饮,则予胸中为之浩浩焉,落落焉,酣适之味乃过于客。”由是,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乃饮酒之高雅境界,饮酒之趣、饮酒之乐,在于分享和话语投机。而他的名篇《后赤壁赋》中所言:“有客无酒,有酒无肴;月白风清,如此良夜何?”又把自己塑造成为一个好酒名士。但是,美酒和朋友雅聚之外,的确是另一份孤独之美;到了后来,这种感觉越来越明显,东坡先生于是在《水调歌头·中秋》里作惊世咏叹:“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当然,诗意的主旨、政治抱负和思想情感,主要放在了后半阙。此词之境界和共鸣,恐怕再无其它诗作可企及和媲美。
关于苏东坡的酒量,北宋诗人黄庭坚最为清楚不过:“东坡居士,性好酒,然不能,四五龠已烂醉,不辞而就卧,鼻鼾如雷。”“龠”是古代的计量单位,大约等于半两,可见苏东坡的酒量也就二三两左右。比之“李白斗酒诗百篇”来说,这酒量的确小了些。但是,“偶得酒中趣,空杯亦自持”的苏东坡,自然是不会错过泸州美酒的。
怎会有此言呢?不妨读一首苏东坡的诗词《临江仙·送王缄》。是时,苏东坡因与变法派政见不合,被迫到了杭州去任通判。词云:
“忘却成都来十载,因君未免思量。凭将清泪洒江阳。故山知好在,孤客自悲凉。
坐上别愁君未见,归来欲断无肠。殷勤且更尽离觞。此身如传舍,何处是吾乡。”
此词,上片写妻弟王缄到钱塘来看望诗人,勾起了苏东坡对亡妻和故乡的深切思念,想到自己漂泊的羁旅生涯,不禁悲从中来;下片写送别时的愁苦心情,借酒消愁排遣内心的离情别恨,渗透着浓重的无奈和感伤。这首词,融离情别恨、悼念亡妻、仕途失意、乡愁故思为一体,情感发自肺腑,沉郁而真挚,字里行间渗透着浓厚的伤感情绪。
苏东坡作此词,应当是在酒宴之上,或在酒后有感而作。作为“孤客自悲凉”的他,恳请对方“凭将清泪洒江阳”,然后把自己对亡妻、对故乡的思念带回去!苏东坡的故乡明明是在眉州,却为何突兀地来一句“泪洒江阳”?从上下片诗词大概可知,苏轼的原配妻子王弗于治平二年(1065年)离世已有十年。古人祭祀所亡亲友多是焚香、点烛、祭酒,他思念亡妻却无法让任何人“传达”得到,而前文已经说过,苏东坡曾于泸州系舟登岸,一品泸州美酒,故而诗人是在借用自己曾经饮过的泸州美酒,遥敬在天堂里的亡妻,以解思念之苦。而词的下片,早已布满了离愁别绪,“坐上别愁君未见,归来欲断无肠。”所饮之酒为“离觞”,令人感伤!在他劝妻弟把离别的酒一饮而尽,并看着他就此远去后,也想随之一起离开。可惜人在官场,身不由己的苏轼不能成行,只能哀伤而悲戚地感叹“何处是吾乡”呢?
所以,“小酒量”的苏东坡,为嗜好、或为宦游之故,显得“酒瘾”比较大;又或者说,他喜欢的正是那种醉醺的状态,与诗神、酒神相通,从而写出了无数名篇佳作,流芳后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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