粽香，抑或父爱（外一首）
□曾永强（泸州）
楚国一粒糯米溢出的粽香
让汩罗江成为不少人心跳
的血液
屈子的寿衣
因两千年来华夏儿女的眼泪
而晶莹剔透直至不朽
儿子，今年端午我们吃糍粑
秭归呜咽的时节里
父亲的呼唤再次响起
石锤捣烂石槽里的糯米
慈祥的微笑也揉进喷香的玉盘
一梦沧海至尽头
回首半生爱恨皆有
粽香萦绕父亲坟头
总有一把斧头乱砍心扉
唯有太阳才能缝合伤口
挂艾草制凉茶饮蒲酒
切一口糍粑蘸一地月光
品味十年前老屋掉下的灰垢
如果有一杆山烟一口烈酒
父亲蜡黄的脸顿时会满面红光
种在老家岩坎上的端午
发芽了或者长成龙舟的样子
那也许就是文化
其实，父亲曾经告诉我
屈原之前已有端午
乡下
豆荚饱胀得像即将临盆的孕妇
牛皮菜绿得刺眼
春阳下尽情舞蹈的杂草
山坡上正在调情的老黄牛
乡下暗涌着生命的冲动
老家瓦房上的青苔
霜欺、雪压、日晒、雨淋
却永远忠诚地贴紧
贴紧每一片残瓦
为的是记录鸟儿曾经停驻
的脚步
门前的梨树
怒放梨花且繁花似雪
但并不挂果
留给路人长长的遗憾也留给
主人炊烟似的忧愁
碰撞灵魂的天籁之音
激荡着天野之下的每一个生命
演奏者竟是圈里的两头肥猪
乐声
穿透栅栏 穿越时空
但是演奏者却从未想过进
攻娱乐界
乡下
是一张巨大的画布
也许我用一生
也只能在画布上留下几点
手脚爬行的痕迹
而作品只能留给自然的神
来之手
出其不意地绘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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