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物里 的那些酒事儿（三）
巫术祈祷图
◎川江都市报记者 汤骏 文/图
1999年2月，在泸州发现营沟头窖址，其分布范围向南延伸至沱江与长江的汇流处，而窑址坐落在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泸州大曲老窖池南侧约60米，与泸州二中的围墙连界处。后经考古专家考证，首先出土的器物是以瓷酒具为主，出瓷器的地方确定是一个窑址，其时代跨度为唐末至元初期的文物。虽然只是一个民间土窑，但这个窑址的发现，对探寻泸州酒文化而言，提供了佐证。
泸州市博物馆研究员晏满玲，全程参与了营沟头窖址的研究工作。她说，探寻泸州的酒文化，可以从泸州出土的酒文物着手。于是，她向记者口述着那些出土文物，那些人文历史，那些尘封往事。
根据泸州出土文物的考察，泸州酒史可以上溯至秦汉时期。
1983年秋天，泸州出土的第八号汉棺上有一幅“巫术祈祷图”。此图中呈现出这样的场景：巫师举起杯，进行着某种颇为神秘的“巫术”仪式，而酒恰恰是这种场合的“神圣”之物。从文献记载方面来看，汉武帝天汉三年（即公元前100年），酒实行了国家专营，禁止民间擅自执业酿造。当时，酿酒的制曲技术，已经从零散曲酒发展到了瓶装曲酒；唐昭宗景福二年（即公元892年），柳公权之侄柳琵前往泸州做官，他到达泸州的地界之后，当地乡绅于路设摆宴席，敬献美酒。这些人靠着依附农民，发展庄园酿酒作坊，泸州酒业的生产得到了快速发展；五代十国时期，前蜀大将王宗阮在泸州为官，并在云峰寺举行了祭祀活动，盛供礼、酒，极尽铺张。这很好的说明，在唐五代时期，泸州的酒业已经开始兴旺发达了。
1986年，泸州市纳溪区上马镇竹桥村村民在雨后垮塌的田坎间，发现了一件造型奇特的青铜器。此器皿来自于明朝，设计独特、工艺精湛，集狮、虎、牛、麒麟等各种瑞兽造型于一身。这便是中国迄今发现的唯一一件青铜温酒器——麒麟温酒器，它时刻见证着酒城泸州的酿酒历史与文化。
迄今为止，我国还从未发现第二件雷同的青铜温酒文物，它算得上是泸州历史上酒器物的代表。麒麟温酒器是泸州出土的一件独一无二的原创文物，这件青铜器起于夏商，止于秦汉，在汉代以后逐渐被陶瓷等取代。宋代以后，所谓的青铜器大都是仿汉之前的器物。但令人惊喜的是，麒麟温酒器虽说是明代器物，从历史上看并不算特别久远，但它堪称原创作品，绝非仿制品。首先，造型上看非常独特，有狮头、虎眼、牛尾，与中国传统中的瑞兽麒麟极其相似，因此命名为“麒麟温酒器”。以青铜器作为温酒器来说，麒麟温酒器称得上是孤品。这也正是它的价值所在，加上出土于泸州，又与“中国酒城”的历史渊源相契合，自然而然成为泸州酒文化发展的“代言”。
值得一提的是，麒麟温酒器还有一个特别之处，就是所散发的民俗风味。历史上的酒器通常作为礼器出现，往往在祭祀或者大型活动中才用，而麒麟温酒器却是属于大众的温酒器。而从铸造时代来看，明代的泸州地处边陲，是少数民族聚居之地；从酒文化的发展历史上看，明代曲药已经出现，可以酿造高度酒。当时的少数民族有着温酒而饮的习惯，麒麟温酒器两侧的圆鼓，正好可以温热小杯高度酒。一观麒麟温酒器，便能立刻联想到当时泸州区域大众饮酒作乐的生活场景。
在泸州的这块土地上，出土过不少稀有的酒文物。比如1986年4月，在茜草基建工地的汉墓中，出土了三件大小不等的陶釜（釜流行于汉晋时期，作用是炊煮食物，多与甑合用，蒸煮食物）。
1992年初，在市区大山坪基建工地东汉墓中出土一耳杯，此耳杯称为“羽觞”，是流行于战国汉晋时期的酒器，仿漆器制成，浙江宁波西汉墓中出土的漆耳杯自身便写明“宜酒”二字。该耳杯的出土，不仅再一次表明泸州汉代已有酒的出现，更说明了当时酒的度数较低，盛酒的器皿容量大，这从已出土的汉画像石中的“巫术祈祷图”和汉酒俑均手持大杯饮酒的画面，证明了这一点。
1995年，在城区内的凤凰山宋代石室墓中出土一双耳陶杯，该容器的容量为30毫升左右，从容量的对比来看，不禁联想到，在同一地区，历经数百年出土不同容量的酒器，这也许是酒精浓度的提高所致。
2002年11月，在龙马潭区洞宾亭东汉晚期或晋崖墓中，出土了三件灰陶甑，该甑的出土，虽然还不能指其为蒸酒的器皿，但古代蒸煮食物是离不开甑的。杨雄曾在《方言》中，把甑释为“酢，馏甑也”，酢（醋），是一种经发酵而酸败的酒酪，甑的作用便在于对酒醅进行蒸馏，因此甑的出现，对今后将“糟入甑，蒸令气上，用器承取滴露”是必备条件。（此文部分资料参考了《泸州白酒起源考述》《泸州酒文化短叙回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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