泸州小巷 走出一代巨匠为民写真 记录百姓命运
蒋兆和自画像
泸州市博物馆展出的《流民图》
一张清瘦的面庞,一支悲悯的画笔,一件朴素的中式外套,这幅陈列在泸州市博物馆内的水墨人物自画像,正是从泸州小市街道卿巷子走出的一代巨匠——蒋兆和。
蒋兆和的出现,改变了20世纪中国人物画的方向和格局,影响了几代人对艺术的探索和追求,赢得了众多观众的共鸣。他博大的胸怀、精湛的绘画技巧、“为民写真”的艺术精神,也将世世代代为后人铭记。
◎ 川江都市报记者 许亚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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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注人权 画笔直面人生苦难
长江、沱江两江交汇处的泸州,距离江边不远的小市街道卿巷子,有一座具有川南特色的土木结构民居,古朴宁静。1904年,蒋兆和就出生在这里。
蒋兆和的父亲是清朝末年一名秀才,以教私塾为生。蒋兆和从小随父亲读书,学习四书五经、唐诗宋词、中国书法。
1915年,父亲私塾歇业,不久又抽上鸦片,家境逐渐败落。母亲因劝丈夫戒毒无效而选择自尽,这给蒋兆和带来巨大打击。作为长子,赚钱养家的重担就落在他的身上。
上世纪20年代,上海流行月份牌。画一张月份牌可以挣100大洋的消息传到泸州,蒋兆和决定离开家乡,去上海闯荡。1920年,蒋兆和攒够一张船票的费用,和另外两位求学青年一起,从泸州登船前往上海,这一年,他16岁。
少年蒋兆和漂泊在上海滩,残酷的社会现实,都在蒋兆和的笔下表现出来。《黄包车夫的家庭》,又名《江边》,是蒋兆和第一幅现实主义油画作品。1929年,随着《苦役》《慰》等作品问世,关注人的生存权利、直面人生苦难,成为蒋兆和的艺术主题。
1927年,蒋兆和邂逅为他打开艺术大门的导师——徐悲鸿,使他的艺术思想和艺术道路得以明确。很多年后,蒋兆和在纪念徐悲鸿逝世30周年时撰文写道:“在结识徐悲鸿之前,由于我的境遇,很自然地同情劳苦大众,在艺术上也从没有闲情逸致,我觉得只有写实主义才能揭示劳苦大众的悲惨命运和他们内心的苦痛,但当时我还不可能自觉地走上现实主义道路。由于徐悲鸿的指点,这个艺术的根本问题才在我思想上更加明确起来。”
1937年6月12日,蒋兆和在北平(现北京)举办了生平第一次个展。这是中国现代绘画史上,第一个以老百姓形象为题材的水墨人物画展。画展共展出蒋兆和70余幅作品,参观者达千余人。从此,蒋兆和独树一帜的艺术风格在民众中产生影响,在画坛上有了一席之地。
为民写真 创作巨作《流民图》
1941年,日伪军扫荡华北地区,民不聊生。蒋兆和认为常见的画幅已经容纳不下中国人的苦难,应该画一幅更大的画作来传达心境,这就是后来流传于世的巨作《流民图》。
完成于1943年的《流民图》,高2米、长27米,画中100多个人物,每个人物与真实人物大小比例相同。
敌占区的环境复杂艰险,蒋兆和几经周折,最终于1943年10月29日将《流民图》在北平展出,但不到一日就被日伪当局禁展。次年,蒋兆和赴上海再度公展《流民图》,又不幸被日方扣留。后来,画作几经周折回到蒋兆和手上时,已损毁一半。
这是一幅在沦陷区诞生的反战巨作,在中国乃至全世界都绝无仅有。它以史诗般的震撼力,揭示出侵华战争使中国人民身陷困难的现实。画作在艺术上将中国水墨画的写实与写意融会贯通,将中国现代人物画推向了巅峰。
国际美术界将蒋兆和的《流民图》与毕加索的《格尔尼卡》,丸木俊、丸木位里的《原爆图》统称为“二战期间的三大反战画卷”,一并载入史册。
蒋兆和一生扎根民间,涉足油画、雕塑、设计,而后致力于中国水墨人物画的创作并从事美术教育事业。自1920年起的60年间,他相继执教于中央大学、上海美专、北平艺专,曾任中央美术学院教授、中国美术家协会理事、中国文化艺术联合会理事。
对下层人民命运的关注,成为蒋兆和艺术创作的第一主题。他用画笔为国立传、为民写真,他以人道主义的情怀,放笔直取现实中的民生百态与苦难,是为20世纪中国水墨人物画发展作出重大贡献的画家和美术教育家,是影响整个中国画人物画坛的艺术巨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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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乡人民 追忆传承艺术精神
蒋兆和,这位中国画坛的艺术巨匠,留给家乡人民的不止是璀璨的艺术瑰宝,还有宝贵的精神财富。
为了纪念、传承蒋兆和的艺术精神,家乡人民修建蒋兆和故居陈列馆,打造《流民图》石刻浮雕,创作大型史诗话剧《蒋兆和》,在泸州市博物馆中设置蒋兆和艺术馆……
位于小市街道卿巷子的蒋兆和故居陈列馆,目前正在进行最后的展陈布置,将于今年下半年正式对外开放。故居修旧如旧,里边的一树一景都是根据相关资料记载及蒋兆和子女回忆进行的打造。
前不久,一批珍贵的老物件运抵泸州,这些都是蒋兆和生前使用过的物件:一方珍贵的大立柜,曾经珍藏过包括《流民图》在内的重要作品;一支画过《流民图》的旧画笔;一个创作《一块铜板 一碗茶》时用过的画箱;一个蒋先生外出写生曾随身携带的老画夹……待蒋兆和故居陈列馆对外开放时,这些珍贵的老物件将一一与大家见面。
1989年,泸县根据蒋兆和的代表作《流民图》,打造了蒋兆和《流民图》石刻,让人们能更直观地欣赏大师的作品。石刻浮雕位于泸县玉蟾山风景区东北角岩壁上,长41米、高3米,共刻画了100余个人物。
2014年,由中国国家博物馆主办、中国美术家协会蒋兆和艺术研究会协办的“不尽丹心——蒋兆和诞辰110周年纪念特展”在中国国家博物馆开幕,展出了蒋兆和不同时期的100余幅作品。
2015年,话剧《蒋兆和》在国家大剧院成功演出,获得观众的高度认可。这是泸州市委宣传部、泸州市文化广播电视和旅游局联合出品的大型史诗话剧,展现了蒋兆和跌宕起伏的艺术人生。这是我国首部以中国画家为题材的话剧,是泸州出品的演绎泸州人故事的话剧。
2017年,提升改造后的泸州市博物馆,专门设置蒋兆和艺术馆,以蒋兆和艺术人生为轴线,展示他不同时期的生活与艺术创作。重点展品《流民图》通过文物展示、艺术场景与多媒体相结合方式展出,效果震撼。
以蒋兆和名字命名的兆和路已建成投入使用,兆和学校已经挂牌上课。兆和画院、兆和广场即将建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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