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酒”系列之 衔杯却爱泸州好 酒绿灯红水蔚蓝
西南吊脚楼
（二）
◎董洪良 川江都市报记者 汤骏
酒城泸州，地处川南，长沱二江在此交汇而闻名。这里，是世界上最适合酿造蒸馏酒的地方之一，也是中国酿酒史最长的城市之一。
美酒佳酿与舟楫之利，吸引四面八方的文人墨客驻足，留下了不少动人诗篇。泸州的酒，演绎出了状元杨慎浊酒相逢、诗仙太白夜发清溪、东坡居士赞叹佳酿、山谷道人泼墨江阳等千古佳话。
于是，“一诗一酒”相融酿造的“诗酒文化”，正成为泸州这座城市最亮丽的名片，也让这座城市迸发出新的生命力！在泸州本土学者董洪良的口述中，“诗酒文化”的独特魅力，需要每一个人沉下心来，去细细玩味。
当然，张问陶的诗句除了处处带有酒意、画风之外，也给泸州的风物描摹了一幅“水上江城图”。试看“旃檀风过一船香，处处楼台架石梁”这一句便可知，旧时泸州城下大江岸头的人家，房舍底部由若干木、石梁柱所支撑，悬空而立，以避免夏秋水涨，淹没房舍底层，以此造致损失。而恰恰正是这样的地形地貌和山川水色，包括泸州的美酒，给予诗人一种别样的感觉。从江上船舱望去，远岸上那一幢幢高矮大小不一的条石立柱支撑起来，参差错落而别具西南民族风情的栏杆式吊脚楼，便成了别具地方特色的图景，而石梁亦被实景化，并被人们的自然情感所架起。旃檀，也就是檀香，在飒飒江风中驭舟而行，全是芳香浓郁、沁人心脾的泸州美酒之香。通感也好，比拟也罢，总之，就连唐代著名画家、善画金碧山水画的李思训（人称“李将军”）、李昭道父子也自叹不如，即便身临泸州由其作画，或许也只能零星描摹出古江阳美景的万分之一。由此可见，世称“清代蜀中第一词人”的船山善生对酒城泸州的喜爱至极。
顺江而下，等到了的泸州境内的合江（今合江县），张问陶登临滩涂继而上岸休憩并于此停留，好好游玩了一番。据清光绪《合江县志》记载，张问陶还写有一首《合江滩上作诗投西凉王神为秦时吕光》。除了对合江地理情状作了客观描述外，还对收入进《剑南诗稿》卷十之中的陆游诗《夜泊合江县月中小舟谒西凉王祠》提出了不同异议。题下原注：神为秦时吕光。
习部水东多石梁，舟人报赛情皇皇。
下官既醉不持笏，一杯笑劝西凉王。
西凉王！
鬼神之事原渺茫，地险那得夸身强。
腐鼠骇人极无味，索钱索肉尤荒唐。
我等酒人一生死，便投水火殊寻常。
南渡洞庭北河曲，东窥沧海西瞿塘。
腰间大剑亮如雪，我舟一过蛟龙藏。
尔神虽暴毋猖狂！
西凉王乃何许人也？为何张文陶又敢戏谑地自称“下官既醉不持笏”，而“一杯笑劝西凉王”呢？
原来，问陶先生诗中的西凉王即秦朝吕光（338年—399年），字世明，滑州（今河南浚县）人，东晋十六国时后凉的建立者，前秦太尉吕婆楼之子，麟嘉八年（公元396年）六月，吕光即天王位，国号大凉，定都姑臧（今甘肃凉州）。吕光初为前秦将领，屡立战功，率军征服西域。前秦因淝水之战溃败而国乱，吕光回军消灭凉州刺史梁熙，入主凉州，遂在姑臧建立政权。他在收到苻坚死讯后，驻兵割据，自称使持节、侍中、中外大都督、督陇右、河西诸军事、大将军、凉州牧、酒泉公，改元太安386年，复改称天王，国号大凉，改元龙飞。389年，称三河王，改元麟嘉；399年，吕光病逝，时年六十三岁，庙号太祖，谥号懿武皇帝，葬于高陵。太祖吕光创立了后凉，是中国史上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太上皇” 。故而，亦称西凉王。其死后，民间相传吕光成神，而建庙以祭之。古合江算是其中之一。唐·李吉甫《元和郡县志·泸州》里记载：“登天大王庙，在合江县之左，传为凉王吕光（之庙）。灵异暴着，过者必祭鱼。”民间相传，船舟不祭之者，必遭倾覆。所以，路过合江的人往往前去祭祀，以免舟覆人亡。淳熙五年（1178年）四月，陆游出川途经合江时曾“摇碎一江月，来谒西凉神”，入乡随俗前去拜谒了一番。
很显然，张问陶在途经合江时，见到大江绕合江县，反折而东，江心段段石梁，首尾相继，遮断江路，而坏水恶涡，声如雷鸣，时来往楫舟，沉没其中。此处的习部水，即赤水河，亦即清·嘉庆《四川通志》所称的“之江”。此段江心段段石梁众多，号称“连十三滩”，舟人过此，无不心惊，故而，连陆游经过此处也“不敢持笏来，裋褐整幅巾”，从而“出我囊中香，羞我南溪苹，杯湛玻璃春，盘横水精鳞。”（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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