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县奇石峡 激流水瀑打磨的壶穴奇观

□刘小雷

奇石峡位于陇南市康县阳坝镇田坪村与二坪村交界区域,太平河在此形成长约10公里的谷地。在奇石峡河段,大自然鬼斧神工造就了壶穴地貌,被人们称作陇南天然的奇石博物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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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石峡 天然奇石博物馆

每一颗大石 都展现峥嵘的个性

为什么 独独在此形成壶穴地貌?

近些年来,陇南奇石文化蔚然兴起。在兰州的一次奇石展上,我发现有来自陇南的象形石、板岩石、木化石、晶体石等各类石种出现,其分布地域之广、石种众多让人惊讶不已。

一位奇石爱好者告诉我,观赏奇石要从石头的形态、质地、色泽、纹理、意韵这几个方面入手,完成由虚到实、由表到本、由简到繁、由形到神、由意到韵的审美趣味表达。按照玩家的说法,陇南奇石大致分为4个品种:文县中庙乡竹林的河谷石,宕昌岷江流域的纹理石,武都白龙江流域的造型石、画面石以及成县红川镇的园林石。

但陇南的奇石不仅仅限于这些地域。

之前为了得到一块心爱的石头,这位奇石爱好者愿意寻遍陇南的山山水水,但后来却放弃了。他说奇石和树木溪流一样,都是大自然最赏心悦目的一部分,何必为了一己爱好,去当“搬运工”?“只有置身于天地之间,奇石才真正具有生命,才得享大自在。”聊天中,他反复提到一个地名——康县阳坝奇石峡,说那里才是真正天然的奇石博物馆。

7月17日早晨,在蒙蒙细雨中,我从康县县城出发,出大峡口沿康阳公路去往他说的神秘的地方。

车窗外水汽淋漓,混杂着草叶的清香,山峦之上氤氲着一层薄雾,缥缥缈缈、朦朦胧胧,宛若仙境。公路两边绵延的“百里竹海”织出的嫩绿、翠绿、黛绿,被雨水洗得不落纤尘。

看到燕子河里到处是激湍飞流,我有点担心,此时的太平河也会水位上涨,会影响我们近距离勘察奇石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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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行的康县县委外宣办主任焦杨红说,奇石峡所在的太平河是康南一条秀美的小河,它发源于阳坝境内海拔2406米的大馍馍山,流经3个行政村,在二坪村的鹰嘴崖,汇入陕西八海河,最后一头钻进嘉陵江的怀抱。

太平河流域融险、秀、幽为一体,以水清、岩奇、瀑多、村古、滩美而闻名。

从阳坝镇到二坪村与田坪村的交界区域,大致30分钟的车程。二坪村的党支部书记王登强打着一把伞,早早地等候在公路边。

和他谈话间,我就听到路边的峡谷里水声如雷,从山坡葳蕤的草木中隐隐可以看到,有大片的河滩出露,河水在磊磊的怪石间喷珠溅玉、激荡回旋……

王登强说,连续下了三天雨,太平河涨得很厉害,不然在晴天时,人都可以像爬假山一样,在河中间的奇石间穿行,细细看它们的模样。

在田垄土坎上,并没有一条去往河边的小路。看来,奇石峡还保留着原生态的显著特征。

在一处坡度稍缓的地方,深一脚浅一脚,踩着没过膝盖的灌木丛行走,吸满雨水的草叶变得绵软无比,浑不受力。慢慢地,一人高的巨石便出现于眼前,手脚并用攀爬其上,眺望周边地形,我发现上下落差明显。

岸边的浅滩上,连绵的是一种手掌大小、边缘极为锋利的片石,到了河流的中心位置,石头的质地、形状、色泽却发生了明显变异,看似独立实则相连的石阵,像是来自另外一个家族,它们的块头体型显然和那些破碎的片石不在一个量级。

它们虽然在飞流中保持静止,但那种惊悚的形态,仿佛像受惊的羊群,刚从上游疯跑下来,只是在这里喘口气。

在河水的润泽、磨砺、碰撞、冲刷和挤压下,形成类似太湖石那种“皱、漏、瘦、透、丑、绝”的特点。

每一颗大石都展现峥嵘的个性,或形奇,或色艳,或纹美,或质佳,或玲珑剔透、灵秀飘逸,或浑穆古朴、凝重深沉,超凡脱俗,令人赏心悦目。根据河滩怪石的形状和纹理,当地的人们把它们命名为文字石、木化石、沐浴石……

它们具体形成的地理成因是什么呢?初步判断,这是壶穴的典型地貌。

为什么独独在此形成壶穴地貌?

来看地理学中对于壶穴的定义,壶穴是指急流中挟带的砂砾石,磨蚀河床,在基岩上而产生的圆形凹穴。我们从奇石峡的地貌特征做具体分析。

来自上游地区的山水,一进入奇石峡河段,因为河床落差猛然增大,自然而然生成冲击、回流,最终形成漩涡,河流中断层、岩性不同或是跌水的下方,由于水流中携带的片石对坑穴的侧壁,像刀片一样不断刮擦,就在河中岩石上凿磨出了光滑的凹穴。

这一个个凹穴,就像是石头的酒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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典型的壶穴地貌

太平河虽然只是嘉陵江水系中一条很小的河流,但它却处于年降雨量极为丰沛的康南地区。一到雨季,平常舒缓的流水水量扩充,仿佛一下子进入了疯魔的状态,从上游冲刷裹挟下来的片石,在流水漩涡的作用下,对奇石峡河床的基岩产生日积月累的磨蚀,壶穴便由此诞生。

上车沿公路在奇石峡上下进行考察,我发现就在此处河段,小型瀑布、跌水、陡崖的地貌随处可见,这恰恰也是壶穴集中分布的地段之一。

小心翼翼,跳上几块大石,仔细观察石上的洞穴,它们形状浑圆,洞壁光滑,有的口大底儿小,像一口圆底锅；有的口小肚子大,像个茶壶。

自然这些坑洞显然是流水“挖”出来的杰作,它们的形成过程,有点类似人类的蛀牙现象——河床的岩层如果有个小凹坑,水流到这里就会打个漩,形成涡流,涡流加碎石把坑不断打磨扩大,而坑的开口面积越大,就会有更多的河水进来参与打磨过程。

水流越急的地方,洞打得越深、越大,石虽坚硬如铁,水绵柔似绸,但在流水千万年的侵蚀下,这些巨石终像面团一样被揉搓成如今的模样。

在靠近岸边的一些岩石上,我们还可以看到,石上的凹坑上已经有草本、灌木以及小树生长。它们在生长过程中形成的有机物质,对岩石上的壶穴内部进一步进行生物风化,于是促进了壶穴向深、向宽的方向发展。最终,奇石峡在自然之力千万年的打磨之下,形成了形态万千、造型奇特的壶穴奇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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