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蓝水清城美
亮子
我的故乡在甘肃成县一个叫张庄的地方。
在我的童年记忆中,那里有着近乎原始的生活。我的爷爷奶奶以及父辈们,都过着耕读传家的日子。那里有我的亲人,有高冈上的麦田,有洋槐树林,更有夜空中最皎洁的月亮。每当月亮从树梢上探出头来,夏夜里的场院极为静美。院子边上,栽种了一圈刺玫花。可以当篱笆,也可以当院墙。房子是马鞍肩的土坯房,有明柱子,是为了屋舍宽敞。这是典型的甘肃西和、成县一带的建筑风格,俗称“深门浅窗子”。每当月色照过有麸皮的墙面时,一切都安静了下来,那种土黄像极了父辈们的命运,也像是给村庄的一种胎印。
在正房旁边各有两个耳房(与正房连在一起的小屋),靠左侧的是厨房,靠右侧的是马圈。我童年的乐趣多与这两间耳房有关。右侧的马圈里养着一头骡子,听爷爷说与我年纪相仿。更重要的是奶奶会在农闲时在这间屋子里做点心。而我就是那个常常偷偷开门,偷点心的人。很多次奶奶都看见了,却装作没看见。至今她还给我讲那段往事。
每次我都想带着高冈上的麦田回到故乡,带着那种凝望与故乡彻夜长谈。但我做不到了,我开始一点点地背叛故乡。但我还是放心不下,放心不下那片土地里的热忱。
我喜欢骑着骡子,跟着爷爷,去十五里之外的镇子上赶集。乡亲们都是手提肩扛着与大山较劲,同命运较劲。那时候没有想过会有通村的水泥公路,也没想过有通村的县内班车。也许我们已经习惯了对大山的仰望与敬畏,我们都在用一生的心血与黄土抗命。每当我站在山梁上,看到曲里拐弯的小路时,我就在心里默默地想何时才能有一条通村的水泥公路。这样就可以让故乡变得更加明媚起来,不再怕那些雨水阻挡了我们的脚步,不再怕核桃、手工挂面、土鸡蛋、土鸡还有山里的山货无法贩卖出去。
我都想好了,要让故乡的小路变成水泥公路。要在水泥公路两旁竖立有里程记录的水泥柱,再刷上金黄色的油漆。多么漂亮啊,多么干净啊,多么心旷神怡啊。我想在一场细雨中再次回到故乡,希望这样便能紧紧抱住故乡的脚踝。
对于一个人的故乡而言,莫过于归置那些放不下的疼痛和牵挂。比如把柴火码整齐,比如把田野整饬规整,比如把落日放进黄昏的口袋里,再比如把满天繁星盛放在自己的院子里。这一切都显得那么可爱,那么和谐,那么富裕。这就是我今天的故乡,我还有什么理由不把自己交给她呢?
四月的成县,春天开始慢慢醒来。已经没有了乍暖还寒,已经是春风满地,花开四野。我站在鸡峰山的腰身处,脚下全是满目金黄的油菜花,还有碧绿的麦苗,这两者相得益彰,镶嵌其中,完全淹没了热闹的小城。只有绕城而过的两条河流可以瞥见一二,东河由北至南穿城而过,南河自西向东映带左右。我越是想故乡的时候,我就会去往南山之腰看看她的面貌。尤其春回大地,尤其菜花金黄。这是成县最温柔的一面,这是故乡一年之中最娇滴滴的一面,这是每一个身在成县为故乡的人,最难以情不自禁的一面。
故乡是一个很大的概念,她包含我出生的小村庄,包含我居住的小城,还包含我工作的小镇。凡是与我足迹息息相关的地方,我都叫做故乡。而我最乐意的就是在南山之巅遥望我的家乡。你从南山往下看,梯田与梯田之间,有大把大把的金子,有万亩嫩绿的麦苗。你从小城往南山望去,层层叠叠,犹如花环。你跟着我沿滨河路,逆着东河水,朔游而上。樱花满路,河中波光粼粼。天空蓝得像一整块玻璃,盖在故乡的头顶。东河水慢悠悠地从城中走过,不时有波光透着清澈。街道上行人怡然自得,或驻足,或凝神,或漫步。车辆徒自穿梭,洒水车喷射着水雾。
这是我的故乡中平凡的一日,我乐于居住于此。我有着对出生小村庄的挂念,有着对居住小城的喜欢,有着对故乡四月的深爱。所有这一切都可以归结为热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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