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锅锅感激一起吃“土”的时光
地锅锅的肚量,真是令人艳羡。紧贴大地,冒着地热,将人与泥土香味及乡情百种揉搓,连接在一起。古时交通不便,人们远走他乡,打着盘缠需要步行,用脚步丈量游子跟故乡的距离。临出门前,包裹里不忘带一捧故乡的泥土,携一把乡愁贴身于坎肩,离心最近的地方,专治只身异地他乡的水土不服。
地锅锅可荤可素,长时间蜗居在甚嚣尘上的城市,人们常常倍感困顿、疲惫,于是,不由地念起乡下浓郁厚重的土味。城里人食不厌精,地锅锅盛得下珍馐佳肴,也盛得下粗糠淡菜,样样人生滋味,仿佛它都能装得下。
有时候,亲近的人可三五相邀,去打地锅锅,并说走就走。在旖旎的田园风光的吸引下,唤醒了沉睡在心底的野性,就像禾苗一样噌噌往上蹿。受邀赴约的朋友们欢呼雀跃,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大家七手八脚,土坷垃站在土坷垃的肩膀上,一座鸟巢般的地锅锅很快就垒起了。先前生活物资匮乏,人们没能力招待客人,时常捉襟见肘,而聪明的先辈从来就不缺乏生活的艺术,在地面上打一口地锅锅,便会完成炊事大任。
下乡回来,我曾经不止一次地请教打地锅锅的高手,上了年纪的人告诉我说,打地锅锅技术含量高,但并不难打。长时间待在远离人群的山上,孤独的牧羊人会刨出地里作物的果实,垒个地锅锅,连根带泥正好打个牙祭。
对于花样的吃食,人们从来就不缺乏想象力,我也如此。刨地锅锅的时候,我无意间看到了身边的那堵土墙,斑驳的墙面经风吹雨淋,土层已经脱落,酥松的黄土被阳光晒得发白。我觉得好奇,这道土墙怎么只有半截子落在那里,仿佛被时间遗忘,孤零零地立在旷野上,就像一座荒废的城堡,不知谁是它的主人,它又似在默默等待着谁的到来,轻轻叩开它的心扉。
深秋的田野,阳光明媚。柴火烧了一个小时的土坷垃,在火苗的舔舐下慢慢变红。装食物的火候到了,掏出锅底的炭火和灰烬,依次搁下锡箔纸包装好的土豆、嫩苞谷、鸡块,然后打碎垒起的烧红土块,压实土层,就大功告成了。剩下的功夫,就交给了时间。
此时,你可以回头看看远山近水,一幕幕都是你的风景,看云卷云舒,它们悠闲自在地划过你的头顶。
终于,地锅锅出锅了,土豆、包谷焦黄香甜,令人馋涎欲滴。最后就是鸡了,这是地锅锅的当家花旦。土豆、苞谷吃到撑,鸡也没留下,因为色香味俱全。
东乡平伙,是临夏传统美食。这次和朋友一起去的目标,其实还是吃平伙,就像现在的自助用餐,每人一份伙食,热腾腾的氛围,香喷喷的聚餐。揽头,就是平伙的筹办人,是庄子上的一个七旬老人。我们刚走进院门口,大锅里的香味就扑鼻阵阵。其实,吃完第一道平伙——满满一大碗发子面肠,人就开始饱了。有人说,东乡平伙是共享经济的雏形,有些道理,但其实不全是。平伙的初衷和魅力,在于人与人之间的和气,在于邻里和睦、亲友团圆,更在于人间的真情。这就是它的灵魂所在,因此流传至今。
这次聚餐,地锅锅成了最有趣的一道环节。美味佳肴本是简单的食材,自从赋予了匠心独运的点拨后,于是千姿百态、千滋百味起来。比如那个嫩玉米,带着叶片,像包粽子那样用锡箔纸仔细包好,生怕沾染了尘埃,细微之处见真情。记得女作家尤今说过,“爱在食物里”,谁说不是呢。
很感激,我们一起吃土的日子。走在路上,游子脚踩大地,四海为家,心里装着故乡,而心里头也背着一口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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