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项目东乡族擀毡技艺
毛纺织擀制技艺是一种特殊的织造工艺,它先将羊毛、骆驼毛等用热水浸湿,然后加以挤压,用棍棒碾轧和揉搓等方式使毛绒粘合在一起,形成名为“毡”的无纺织型毛织品。周代史籍记载:毡,毛也,揉毛或毡。北魏(386—534)时期贾思勰的《齐民要术》称:“凡作毡不须厚大,唯紧薄均调乃佳。”可见当时毡的制造已较为常见。擀毡技艺,是东乡族的传统技艺,它是东乡民族发展历史长河中留下的文化烙印,是东乡民族繁衍生息、自强自立的精神象征,具有重要的历史文化价值。
东乡族擀毡技艺渊源
东乡族自治县位于甘肃省中部西南面,临夏回族自治州东面,平均海拔2610米,属高寒地带,毛毡为高寒地所必需之物,毛毡的使用极为普遍,是家家户户必不可少的“稀罕物”。早在元代至元年间,东乡境内已有擀毡技艺,是由东乡族先民“撒尔塔”人从中亚传入,从此薪火相传。东乡毛毡在当地成为姑娘出嫁时重要的陪嫁品之一,更是东乡族家庭必备的炕上用品,且炕上铺满洁白厚实的毛毡是家庭富足的象
征。东乡族毛毡制品在很多时候被当做礼品来馈赠嘉宾,擀毡技艺也因此成为东乡族值得骄傲和自豪的传统手工技艺。历史上全县境内均有分布,重点集中在龙泉、董岭、大树、北岭等乡,鼎盛时期,东乡族中有不少男人都会擀毡。东乡族的擀毡种类较多,按质地分有春毛毡、沙毛毡(山羊毛)、绵毡(绵羊毛)等;按大小分,有四六毡(宽4尺、长6尺)、五七毡、单人毡等;按颜色分有纯白毡、花色瓦青毡、白里簇红毡等;按用途还可以分为毛毡、毡帽、毡鞋、毡垫等。
随着科技的发展,大多数技术由机器代替,导致民间技术逐渐失传,留存的东乡族擀毡技艺是其中之一。2008年东乡族擀毡技艺被申报列入了第二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2009年,北岭乡前进村村民马舍勒被批准为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项目——东乡族擀毡技艺国家级代表性传承人。
东乡毛毡的独特制作工艺
东乡毛毡以柔软、舒适、匀称、洁净、美观大方、经久耐用而驰誉西北各地,东乡族擀毡技艺也是闻名遐迩。擀毡即制作羊毛毡,用料主要以羊毛为主,而且要求羊毛纤维长。东乡族擀毡的工具主要有三件,即“毡匠三件宝:弹弓、竹帘、沙柳条”。擀毡的工具虽然简单,但需要经过十几道纯手工制作的程序,工序比较复杂,分别为称毛、选毛、除脂、弹松、铺毛、卷链、滚链、制形、洗毡、挫边溜角。其中弹、洗、揉边的技术性很强,尤其是最后一道工序揉弄毡边最为讲究。因为参差不齐的毡边不能用剪刀裁齐,只能手工揉弄,没有丰富经验和高超手艺的人,是做不出笔直带棱的毛毡。东乡毛毡的制作步骤分别为:
称毛:根据制作毛毡的尺寸和厚度,来确定所用羊毛的重量。
除脂:对羊毛掺和黏土,清除羊毛中的油脂。所用黏土通常是当地特有的无
杂质的浅黄色黏土,将碾碎的黏土洒在羊毛上用沙柳条不断抽打掺和,最终将羊毛中粘附的油脂清除干净。
弹松:用专门的弓(擀毡的一种弹毛工具),反复地弹羊毛,最终使羊毛变得蓬松、干净。
铺毛:将弹松的羊毛均匀铺洒在竹链上。卷链:喷洒清水后,把竹链卷起来捆好。滚链:将捆绑好的竹链,用脚轮番滚动,等链子里面卷着的羊毛变薄直至成形。
制形:松开绳子,解开竹链,将粘结成块的毡坯平铺,用尺杆测量尺寸,并进行初次搓边。
洗毡:首先将制成形的毛毡卷成圆筒,由两个人坐在凳子上来回滚踏,并且期间不断地向毛毡洒水,将毛毡中的杂质清除干净。
挫边溜角:匠人用一根尺杆,对毛毡的边角进行研磨处理。
东乡族擀毡技艺的现状
改革开放以前,东乡族不少男人都会擀毡这门技艺,这也是外出挣钱、改善家庭生活条件的重要途径之一。当时,擀毡匠是受人尊崇的职业,拜师学艺的人也很多,东乡族擀毡技艺被一代代传承了下来。如今,坚守的人已经少之又少,大多都已转行,擀毡技艺后继乏人,技艺传承遇到瓶颈。究其缘由,一方面,随着社会的发展,时代的变迁,人们生活方式改变,毛毯、地毯等多姿多彩的工业化产品替代了传统手工产品,毛毡的实用性大大减弱,制毡技艺受到现代文明的冲击,几近失传;另一方面,擀毡是一门需要用心坚持才能掌握的技术,当年的擀毡人基本都在十三四岁就开始学习,而现在的青少年学习擀毡技艺条件有限,且很少有人对“冷门”技艺感兴趣。
“以前,我和村上的擀毡匠还去过外省如青海、新疆等地擀毡,既挣了钱,又挣了工分,当时我擀毡就能养家糊口,现在不行啦……”提起当年擀毡时的峥嵘岁月,马舍勒感慨万千。
现在的东乡,再很少看到那种擀毡艺人一群群走南闯北谋生的场面。从前,广阔的市场需求创造了东乡族擀毡技艺发展的空间,如今,市场需求的萎缩使这一技艺面临着失传的危险。目前,东乡县会擀毡的艺人主要集中在北岭乡、龙泉镇、大树乡、柳树乡及周边区域。经调查,如今会东乡族擀毡技艺的人越来越少,其中擀毡艺人分布最多的要数北岭乡,约一百多人,其余乡镇均不到五十人。据不完全统计,80%的擀毡艺人年龄在60岁以上,30岁以下会擀毡技艺的人少之甚少,且年轻人对于东乡族擀毡技艺的兴趣不高,导致了那些技艺高超的老匠人收徒数量普遍下降,愿意从事传统擀毡的人群也越来越少。与之相对应的是,现有的擀毡艺人由于缺少竞争和交流,水平提升有限,再加上擀毡工具需要匠人手工制作,市面上没有相应的成品,使得擀毡技艺传承工作面临着许许多多的难题与困扰。
擀毡技艺的传承与保护
目前,东乡县龙泉集镇建有两所国家级非遗项目东乡族擀毡技艺传承基地,便于传承人开展传承活动,擀毡技艺得到较好的保护与传承。近年来,县文化馆积极开展各类非遗宣传活动,宣传展示非遗文化,举办非遗巡回展、非遗进校园等活动,向广大师生、群众积极宣传东乡族擀毡技艺,扩大了东乡族擀毡技艺的影响力,提高了广大群众及年青一代对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保护重要性的认识。
据悉,东乡县在县文化馆、县电商产业园内设立两个东乡族擀毡技艺展厅,开展宣传展示和保护传承活动,并保存东乡族擀毡技艺的全套生产工具,制作部分毡制品进行展出;2018年县文化馆摄制了《东乡族擀毡技艺纪录片》,完整地纪录了东乡族擀毡技艺的详细生产工序,
并编制了《东乡族擀毡技艺保护方案》和《毡制品及衍生产品设计方案》,设计研发了一些新型毛毡制品及衍生文创产品,积极寻求文创产品研发突破口,并编印了《东乡族自治县非物质文化遗产宣传册》《东乡族擀毡技艺》宣传册、培训教材。
扶持国家级代表性传承人马舍勒在龙泉镇设立东乡族擀毡技艺传习所,开展传习活动,扩大了传承人群;积极开展擀毡、毡制品销售、接待游客参观等活动,并且带徒授艺,培养新的传承人。同时,赴省外考察毛毡生产企业,学习借鉴省外在非物质文化遗产传统工艺振兴方面的优秀经验和做法,对毡制品进行研发升级,衍生品设计、样品制作。2017年选派东乡族擀毡技艺国家级代表性传承人马舍勒参加了成都国际非遗节,向外界极大地宣传了东乡族擀毡技艺,提升了这一传统技艺的知晓度,马舍勒被州委、州政府评选列入“河州工匠”名录。
协助单位:东乡县文化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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