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上山遇大雪

达州新报 2019-11-15 00:53 大字

那年年底,领导安排我和同事赴辖区曹家乡检查个体户经营情况。曹家乡地处莽莽苍苍的大山深处,最高海拔2018余米,是大巴山腹地经济较为落后的高山乡之一,全乡零星分布着几十家个体户。去曹家乡有60多公里,我们租了一辆小客车负责往返接送。我们主动与协助工商部门搞了多年个协工作的刘一敬取得了联系。他是当地人,为我们做“向导"熟络得很,这也是临走时所长嘱咐的。

抬眼望去,冬日的大山落寞寂寥,高耸在蓝天下,轮廓凸现。大山壁立千仞,如刀砍斧削,崖壁上倒挂着古松怪柏。乡政府就坐落在两壁高峰之下。时值年关,乡政府门前的几家个体户商店里挤满了忙着置办年货的村民,给冷清的深山带来了难得的热闹气氛。

刘一敬家住在乡政府旁边。我们检查完近处的经营户天就黑了,只好落脚他家。夜,笼罩着远远近近的黝黑山峰,而刘一敬家却灯火通明。火塘里柴火熊熊,刘家大嫂围着火塘颠前跑后,刘一敬陪着我们摆“龙门阵",不停地端茶递烟。山里人的淳朴、豪爽、热情和老刘不时发出的朗朗笑声,让身处异乡的我们心里升起一股热烘烘的暖意。

吃过晚饭,我们就早早躺下了,因为老刘明早还要带我们跑四、五村。翌日,天刚破晓,我们便起程了。从双叉河上山就是一路陡坡,羊肠小道如蛇行斗折,我们小心翼翼攀着路边的枝杈和藤草,过崖嘴,绕幽谷,跨溪涧,越荒沟……额头上溢满了密密汗珠。危岩随处可见,岩页上沟壑纵横,烙满了沧桑岁月流逝的印痕。山路时弯时直,时宽时窄,宽处能让两人通过,窄处仅容人一只脚。约莫爬了三四个小时,终于走完了漫长的陡坡。坐在枯草坪上,眼前渐显开阔。我们坐下小憩,喘息慢慢舒缓过来。举目望去,山变小了,蓝天上几缕浮云溜过黝黑的山头,一眨眼就没了踪影。老刘说,这里就是四村的地界了,四、五村是连在一起的,地势平坦,从事经营的个体户有二十余家。

我们紧走慢赶。老刘说,我们先到苟知兴家,他是山头上第一家经营户。行至苟知兴店门前,经老刘介绍,他赶忙将我们迎进店里。店很小,摆的货也不多,却收拾得十分干净整洁。我们说明来意,在对他的证照、商品进行检查时提出了一些注意事项。苟知兴说,国家政策应该遵守,前几年工商所来的都是几个老同志,他们也是这么对我们要求的。我们说,他们都退休了。苟知兴说,难怪你们是生面孔。苟知兴接着说,我们这里的经营户大都办了执照,只有几家新开的店没有办,每年验照贴花,都是老刘带着工商所的同志来的。说话间,已到晌午。我们草草吃了午饭,便向其他个体户家走去。一路上遇到的情况,与苟知兴说的一样。对几家新开业的业主,我们要求他们限期来所办照,并向这些经营户交代了相关政策。我和同事商量,回所后一定要把这里的情况向所领导汇报,这些个体户经营条件太困难了,建议所长请示局领导,只收他们办照工本费,其他费用就免了。同事表示赞同。

当走完最后一家个体户时,已近黄昏。店主留我们歇息,老刘则坚持去他一个亲戚家。我们摸黑来到老刘亲戚家时,天空乌云密布,都担心明天下山不顺利,心里竟沉甸甸的。

入夜,我盖着厚棉被睡在木床上,听着木格子窗外寒风嗖嗖,呜呜怪叫,回想着一天的经历,脑海里不知在翻腾些啥,又实在困乏,便迷迷糊糊进入了梦乡。一觉醒来,房外已是白雪皑皑。

老刘说,老天偷偷下了一夜“强盗雪"呀!这雪不知啥时能停哩。他坚持下山,不然,我们就会被困在山上。老刘的亲戚拗不过,只好放行。她找来稻草,为我们每人搓了一根草绳套在鞋上,以防打滑,然后又为我们每人削了一根木棒当拐杖拄。

路上,已有了早行人。我们踩着厚厚的积雪,踏着村民们留在雪地上的串串脚印,步步打滑,怯怯挪动,不知是怎样摇摇晃晃、颤颤巍巍地梭下了山……

一晃,多少年过去了。后来,每年我也会进山几次,摸森林的脉搏,听大山的心跳,尝山泉的甘冽,感悟经营者的守法和诚信,感受个体户的艰辛和快乐,感怀山里人的淳朴和热忱。他们身处深山,不管遇到啥困难都不言苦、不退却的乐观与豁达深深地留在了我的记忆里,常常牵动我的眷念和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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