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报情缘 □王哲

凉山日报 2018-11-27 09:09 大字

1991年7月,我从凉山农校毕业后被分配到昭觉县的则觉乡。则觉乡,群山绵延,抬头是山,低头还是山,全乡聚居彝族同胞。我作为一名农技员,不懂彝语,无法与村民正常交流,语言障碍成为最大的问题。

乡上组织下村,由于语言不通,我成了“陪衬”,只能帮同事干些提包拿杯的事情。大家嫌我“碍事”,于是便安排我在乡上守电话。那时的电话是手摇式电话,先要接通总机后再接转分机,很麻烦,电话的使用率不是很高。守电话是一件轻松活,让很多人眼馋,但唯有我是最合适的人选,因为我不懂彝语,这好像是为我量身定做的。

开始我非常认真,但因为一天也“守”不来几个电话,时间长了便厌烦起来。如何打发多得不能再多的时间?我想了很多办法,找人吹牛,不懂彝语,没戏;找人打牌,不懂彝语,没戏。想来想去,只有看书了,可是翻书看不了几页,眼睛便眨巴起来、昏昏欲睡。无法排遣无聊,于是我想到了练毛笔字。

我从朋友家里找来一大摞旧报纸,有《人民日报》、《四川日报》、《农民日报》和《凉山日报》等等,都是些颜色发黄的报纸。练字还真挺管用,大把的时间浸染在墨香里,让我找到了寄托。有时练字练累了,偶尔也翻翻报纸,许多报纸我是不看的,总觉得报纸上说的消息离我太远,而《凉山日报》是家乡的报纸,报道身边发生的事,总能找到自己感兴趣的故事,亲切得多。虽然旧报纸说的是陈年旧事,但都是些实实在在、看得见摸得着的家乡过往之事。

我最喜欢阅读的还是《凉山日报》副刊——“彝海”,文学性很强,无论诗歌、散文、评论都让我难以忘怀。有一天,心里忽然冒出一个想法,那就是自己也写文章,并投往《凉山日报》。于是乎,我提笔捉刀,搞起了创作,把一篇篇自认为“质量上乘”的稿子投往报社,可是每次都是石沉大海,杳无音讯……我的文学梦渐渐枯萎了,但每天阅读《凉山日报》却成了习惯,我开始摘报、剪报。

转眼到了2000年,我从昭觉调到了西昌,接触了一群爱好文学的朋友,每次聚会听他们谈人生、讲文学,我颇是羡慕,好想成为他们中的一员。当文学的梦想再度发芽时,我把近几年《凉山日报》“彝海”副刊的文章收集起来,细细研读,寻找写作的技巧,摸索写作的规律,并没日没夜地练习。

终于,我的处女作《泸山邛海》在《凉山日报》的“彝海”副刊上发表了。那一夜,我感觉凉山的知名作家、名作好像近在咫尺,触手可及。作品变成铅字,让我品尝到了文学带给我的自信、甜蜜与幸福,它不仅让我的生活洒满了阳光、弥漫着花香,更让我的视野开阔、内心强大,人生的境界得到了升华。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在追逐文学的道路上,虽然我闹了很多笑话、走了很多弯路,但我矢志不渝地坚守着文学梦想。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10年的努力,现在的我加入了西昌市作协,创作了30余万字的文学作品,还出版了一本散文集《静落落花》。

一路走来,《凉山日报》激励着我前行,一张张油墨飘香的报纸与我一路同行,它不仅是欢乐的翅膀,带着我飞翔在文学的天空,更是滋养心扉的源泉,让我的人生更加充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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