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过外面的世界之后回到我的村庄 文/罗阿荣
离开学校参加工作的时间几月有余,西昌这座小城的生活总那么宜人又舒适。自上高中至如今便很少能有回家的机会。家里一年四季花开花谢占满园,夏季蝉鸣藏绿树、秋叶飘黄落小溪,冬夜积雪盖茅屋…..也是偶然才能看到的景。记得从前慢,到周末的时间慢、到瓜果成熟的季节慢、离开父母的时间慢。真正自由的时间到来之际,时间却是像天上飘的云朵转瞬即逝。二字开头的年纪过得快、卡里余额流出的快、父母两鬓白的快。至此,一个谦卑而微小的生命快乐的过一辈子,是宇宙间至极了的良善。
我的老家住在盐源周边的一个小村寨,家里的一切在我母亲的经营下健康成长。三个调皮的家伙、亭亭玉立的果树、地底下潜藏的瓜果、满院踱步的鸡鸭…..这是我人生最起始的开端。青砖白瓦,一路的乡间小道总是在炊烟袅袅婷婷过后香气四溢,纯朴的彝族人儿在村寨每一个角落留下亘古的气息。每逢花开时节,大朵大朵的索玛花不疾不徐的开放在整片大山,守护着这一个村寨每一个简单而快乐的灵魂。地里的玉米和荞麦也是成堆成堆的绽放在田间,老农自然是开心的合不拢嘴了。这里的每家每户都是拥有相当数量苹果树的,每逢苹果树含苞待放之际,被赋予了生命的果树总是挤满了我家的庭院,黄昏的光影透过树叶的缝隙,偷偷洒在辛勤劳累过后小憩的母亲的脸上,恬静而朴实是我爱极了的脸庞。小时候的生活是回不去了的时光,那时的父亲爱泡上一杯云南砖茶,很苦的那种,拿出草席随手铺上床单就躺在梨树下酝酿睡意,母亲拿出针线一边唠叨一边细细的缝补衣服,两条陪着我们长大的大狗摇着尾巴乖巧的讨水喝,蹒跚学步的弟弟自然是欢喜的不得了。几十年余载,那时那景总是以最清纯的面孔熟记在每一个游子的心头。
人老了就爱粘着亲近的人,火花零星的火塘旁边熟睡着年迈的外婆,旁边的老猫舔着它的肥脚垂在沙发边上看着正在酣睡的老人,我拾了大把的柴火轻手轻脚的进去,生怕扰了属于老伙计们的安详与宁静。外婆是及其知分寸的人,总是教诲我们说彝族老辈子些曾经是艰苦万分挺过来的,那时候没有计划生育,每户至少有5个或者更多的孩子要抚养,断粮是经常有的事情,读书是男娃娃才有的特权。她经常颤颤巍巍的跟在我们后面,叮咛又叮嘱。饱经沧桑的老人谈着神话一般的过往看似云淡风轻。我想,实则应是刻苦铭心。在外漂泊的时间久了,每每一次得了个空回到家中,总是觉得要做了一些接地气的事情才算真正的到了一个地方。母亲总是选出了上等的风干腊肉,拿出自己腌制的金灿灿的酸菜。倦鸟西归,她只管张罗着一顿平常又丰盛的晚餐等待每个她日思夜念的孩子回家。到家放下东西的我们围在火塘边用手抓上一个热气腾腾才从锅里被捞出来的坨坨肉、喝一碗酸劲儿十足的酸菜汤、刨一大口玉米饭、被火光映的满脸通红感受味蕾的跳动。在我的村庄,快节奏的食物是很少的,总是要热烈儿长久的烹饪才满足了田间劳动的人儿。至此,一颗紧绷了很久的心才得以释放。饭后母亲是习惯串门的,我也随了她一同从家门口沿路攀谈,看着大字不识的母亲一辈谈笑风生,用她们特殊的自我理解的方式交流电视剧的剧情,问候家中老人的情况,逗一逗路边顽皮的小家伙,总是让我感觉到最纯粹的乡土风情,相比城市里手机一族的网络社交,实在是要来的更朴实而直接。
一处充满生活气息的四合杂院云集了各路人马,故事成集的阿普阿妈,扛着太多责任与辛酸的父母一辈,拥有太多渴望与梦想的年轻人。在凉山这片大地的怀抱下各自做着各自的事情,看过外面的世界然后到达某个想要寻求归属感的地方,我很庆幸在走出大山看过外面的世界以后,我还是回到了这个有母亲的地方。任岁月如白驹过隙,也未曾带走旧事的村寨,沉默亦是风景。
人都是过来人,路都是旧行路,景都是新生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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盐源新闻,有家乡新鲜事,还有那些熟悉的乡土气息。故乡眼中的骄子,也是恋家的人。当我们为生活不得不离开盐源县而漂泊他乡,最美不过回家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