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彩云霞 来(上) 凉山彝语电影数字化译制十年记
配音演员正在译制电影。本报记者 冷文浩 摄
文/蒋明全
图/凉山州民族电影译制中心提供
凉山彝族朋友久别重逢,表达意外之喜脱口而出的往往是“阿吧吧!你从天上飞来,还是从地下钻出来?”既有表达惊喜也有不可思议的含义在里面。2009年的冬天,在凉山民族电影译制中心发生了让老译制人觉得不可思议的事情。因为彝语电影实现了看不见摸不着的数字化译制,让多年从事电影胶片录音的吉克木果目瞪口呆了好半天。没了胶片为载体反而画面更清晰、声音更动听,让从事了几十年胶片电影译制工作的吉克木果们有一种白活了几十年的感觉。听说译制出了第一部彝语数字电影《非诚勿扰》,好多老同志都来了。爱好摄影的山正元早早地背着相机来了,听着建华介绍译制流程和看了样片后,老山喜极而泣,甚至忘了拍摄。大家知道这是老山和凉山中心每位同志期盼了多少年的事情,此时此刻大家真正感受到了凉山民族语电影译制的春天来了。
说是好事连连一点不为过,2008年的秋天,凉山州人民政府根据事业发展方向和凉山实际,将原凉山州电影公司更名为凉山州民族电影译制中心,加挂凉山州农村电影放映服务中心,解决了多年悬而未决的体制问题。让民族语电影译制人丢掉包袱轻装上阵,正是摩拳擦掌的时候迎来了数字化时代。老山说他要好好写一篇文章,记录下这个好日子。后来,山正元采写的新闻《凉山彝语电影实现数字化译制》在多家媒体报道。
为了凉山民族语电影译制这一几代人为之奋斗,几级主管部门为之呕心沥血的事业不断代,让母语电影的甘露如山泉般源源不断地浇灌凉山父老乡亲的心田,加拉伍聂、马海马达、山正元、蒋明全、马建华、段学军、阿来呷呷等等一任接着一任干,一代接着一代来。马建华、段学军都是电影二代,在凉山电影最艰苦的时候有机会离开却选择了留下,可能就是一种父子连心的电影情结已经深入到两代人的骨髓,一种难舍难分、荣辱与共的“凉山电影情结”已经挥之不去。就如当年彝语电影在彝家山寨放映后,彝族同胞奔走相告“毛主席会说彝语!”欢呼雀跃的场面一样,凉山同其他十家译制中心一样赶上了好时候,让民族语电影插上了数字化的翅膀,翱翔在大小凉山村村寨寨。于是,牧羊归来的阿普因为有了新的爱好,不再贪念酒杯。丢下马食子,一句“看电影去了”让阿妈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在脱贫攻坚一线“小康中国富美乡村”主题展映中,母语电影在新时代的中国伴随农村公益电影工程走进了川滇彝家山寨,像春风化雨般把党的恩情送到了千家万户。
彝语电影译制溯源
1952年凉山解放,千年奴隶制被打破。凉山实现了从奴隶社会到社会主义社会的社会形态“千年跨越”,枷锁被打破,身体得解放。但心灵的解放还需要一个过程,因此,一场轰轰烈烈的民主改革在大小凉山展开。民主改革工作队从祖国的四面八方奔赴凉山,为更好地宣传党的民族政策,工作队都配备了电影放映小分队。电影也就带着政治使命踏上了凉山这片古老而又封闭了千年的土地。
当电影小分队伴随工作队挺进大凉山,克服山高坡陡沟壑纵深和土匪袭扰,信心百倍开展工作之时,又遇到了一道必须攻克的障碍,那就是语言关。凉山自古以来就是个相对封闭、相对独立,有自己语言文字和独特民族文化的地方,也因此在奴隶社会沉睡了千年。解放之初,在大小凉山开展工作离开彝语寸步难行,工作队都配备了翻译。而电影小分队最初都是外来的汉族同志,和彝族观众无法沟通,更无法让彝族群众看懂电影,甚至于出现过敌我不分,令人啼笑皆非的现象。党和政府为了让民主改革的政策在彝族群众中入脑入心,放映小分队都配备了懂彝汉双语的彝族放映员。开始在大小凉山彝族村寨进行映前宣传,映中口译对白,映后再次解释。电影通过彝族放映员翻译解说后,逐渐被彝族同胞所喜爱,电影在彝族地区聚众功能开始得以显现。这就是上世纪五六十年代凉山电影领域同声传译,也是凉山民族语电影译制源流和启蒙。电影在踏上凉山这片土地就带有浓厚的政治和公益色彩,为凉山民主改革的胜利立下了汗马功劳。
大凉山不仅孕育多情的彝民族,同时也创造和培育了古老的彝文字以及光彩夺目的彝文化。伴随凉山解放,党的民族政策的光辉照耀,千年的封锁和少数祭祀人员掌握文字的乱象被打破,学校如雨后春笋般在凉山大地落成,让古老的民族和古老的文字焕发了青春活力。同时电影队走村串寨放映电影如同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鼓舞着一批又一批彝族青年走向学校、走出大山,走上了工作岗位,参与到了社会主义建设的热潮中。后来从事多年电影译制电影发行放映的马海马达、加拉伍聂、山正元、李立子普、贾巴留牛等等,都是因为受电影启发走进学校,毕业后回到凉山从事电影工作的。可那年月走出大山的很多彝族青年多少都有一种不解的彝语电影情缘,因为口译对白让他们看懂了电影,知道了大山外的世界更精彩。南京电影学校(后来被称为新中国电影的黄埔军校)毕业的段方舟、尹华忠,还是后来成为四川电影界专家的李贤、肖兴安等等,每每说到凉山电影最骄傲的,就是培养了一批本土放映员,为后来凉山开展彝语电影译制做好了人才储备。
电话那一端是从事彝语电影译制翻译、管理十多载的原中央民族语文翻译局主任、译审加拉伍聂,听说今年是凉山彝语电影译制数字化十周年,想留一些文字资料时,老领导有些感慨万千。几十年过去,彝语电影已经实现数字化,几代人的努力没有白费,党和政府没有忘记数百万彝族同胞。电话那端甚至有些哽咽,我知道老领导是想起了凉山胶片译制时代的芳华,属于他们那代人的青春记忆……
口译对白到了1976年戛然而止,随着“文革”结束,凉山迎来胶片译制时代。1977年底,地处昭觉的原凉山州电影公司招录了第一批配音演员,从喜德县抽调加拉伍聂担任翻译,在四川省电影公司宣传科的指导下,成立了专业配音组,1978年译制出了凉山州第一批涂磁配音片《五朵金花》等十部影片。1979后,四川省民委、省文化厅三次下指标招收12名彝族译配人员。1983年拨款十多万元,在西昌修建了录音厅、机房、排练厅,购置了全套录音设备,成立了凉山州电影公司译制科,为凉山彝族语电影译制工作顺利开展创造了条件。
1978年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后,大批“文革”前影片解禁和“百花齐放”文艺方针的贯彻落实,中国电影迎来了胶片时期的黄金时代,为民族语电影译制提供了丰富的影片基础。为提高译配人员业务技能和艺术修养,尽快跟上中国电影发展的脚步,省州相关部门多次组织译配人员到北京、福建、沈阳、延边、内蒙等地观摩交流,到北影、长影等译制厂学习。四川省电影公司1980年至1983年连续举办了三次“民族语影片录制技术讲习会”,对彝语配音进行了专业技术培训。标志着凉山彝语电影译制正式从口译对白进入到配音表演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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