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花正芬芳
□邝万梅（西昌）
金秋送爽，菊花正芬芳，又是一年重阳。时常想去看望一位90多岁高龄的老人，却每天忙于生活。老人还好吗？承诺过要常去看看老人的，如果老人已远去，我想我会遗憾终身……
2016年的金秋九月，和同事去农科所家属区办事。看到小区内有一小片花园，姹紫嫣红开得正艳，又以黄色菊花为主，一盆盆一簇簇的金黄，明亮耀眼。一位老人正在给花儿浇水，我微笑着给老人问个好。就和小同事雀跃着，摆着各种造型在菊花前留影。老人笑呵呵地询问可否也给他照一张照片呢？在我们欣然应许后，老人背过身去，用双手擦擦眼角，整理围巾，再把围巾的下摆放进西服领口，拉拉西服转过身来。眼前是一位多么整洁、礼貌、优雅的老人，这一刻对老人就肃然起敬。老人俊朗满是笑容的脸，颀长身形，鸭舌帽下随两鬓斑白却精神矍铄，淡然的书卷气让这位耄耋老人看起来玉树临风。给老人照了两张单人照后，我提出要跟老人合影两张，站在老人面前的我像极了他的小孙女，不由得想起我远去二十多年的爷爷。
去相馆洗了几张三寸大的彩照给老人送去的时候，叩门声响过，开门的是另一位70多岁的老人。说明缘由，得知他是老人的外甥。老人看我送去的照片特别开心，拿出家里珍藏的很多老照片给我看。同时在一旁解说着照片里的人物：“他的妈妈、姐姐、他的童年”。而后执意要送我一张他大学时期风华正茂的照片，盛情难却的我答应用手机照一张保存就好。两位隔辈的老人热情地留我吃饭再走，或许哪天专门宴请我。老人的外甥媳妇站在一旁，眼神甚是诧异地看着我这个不速之客。匆忙间跟老人道别，说好有时间就来看望他。后来在街上遇见外甥推着舅舅过马路。我扬扬手：嗨！他们应着：嗨！两位老人，70多岁的推着90多岁的，都说外甥像舅，目送着他们远去的背影，轻轻地自语一句：最暖是陪伴，人间多圆满。
想着往事走进小区大门，看着那片花园，又是一年傲霜菊花分外香。祈祷着老人健在，为我们曾经有过的约定……走过去，走完花园，看老人坐在花园边的轮椅上。嗨！我扬扬手！老人也扬扬手，嗨！再冲着家里喊来客人了。转过头来用满口的外语和我说着什么，外甥埋怨舅舅说人家听不懂英语呢，同时热情地招呼着家里坐。我说忙回家做晚饭呢。和老人外甥交谈间，老人自顾自地开着轮椅走了，外甥忙着追舅舅去了。
这以后有时间我就去看看老人，每次门卫问起找谁，就说去看望有片花园的那位老人。看到老人的轮椅再楼梯间我就心安了，嗅嗅清风吹起菊花香，心满意足打道回府。若老人坐在花间我就扬扬手“嗨”！他也应着“嗨”！小姑娘好久没看见你了。我再去的时候遇见老人的外甥，他说起老人的身体已大不如从前，站立都不是很稳了。外甥给他准备浇花的水就摆在那，可浇花的老人正走向余晖。
这几年常与两位老人在各个路口相遇，我依然没有问过老人贵姓。或许老人根本就不记得也不认识我了。老人的一生，从民国二十五年出生，经历了战乱、新中国成立、到改革开放……差不多一个世纪的岁月里，日月如梭，多少喜怒哀乐已随风去。我们都是时间的旅人，一次次深情地目送，一程程携爱而行，足矣！此时、阳光洒在脸上，我们心底的温暖胜过秋日的暖阳！愿年年菊花黄，爱满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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