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塘,我的家乡
两年后,水塘村将是新的华弹镇。 今年春节,还没进家门已真切感受到拆迁的气息。
两年后,
将是新的华弹镇
随着白鹤滩建设工作的推进,我的家乡水塘很快就会部分拆迁,取而代之的将是崛起的宁南县华弹新集镇。今年大年初二,父亲全力筹划搬迁事宜,带头掀瓦拆房。转悠在熟悉的家园,好像每个旮旯都藏着一些故事,带着淡淡的忧伤,我的记忆搜索模式已全程开启……
文/图陈绍梅
记忆中的“水塘”
留下了太多欢快
追根寻源,爷爷在世时,曾告诉我们陈氏家族的迁徙,祖籍南京应天府高石坎竹子巷,搬家到云南曲靖,后又迁会泽娜姑,从娜姑再到坛罐窑。48年前,即1971年1月初七0水库库区移民搬迁,父辈们从西瑶乡坛罐窑再次举家搬迁至宁南县华弹镇水塘村。
水塘村又叫王家塘子。1958年10月原华弹乡、武星乡合并成立华弹公社,这里是华弹公社跃进大队。直至1984年3月,撤销人民公社而恢复乡人民政府建制后,华弹公社更名华弹乡,跃进大队随之更名为水塘村。1992年11月,撤乡建镇,华弹乡改设为华弹镇。
1967年,年仅18岁的父亲被村民推选为坛罐窑(1大队)8社副社长,1971年在水塘安置了简易的家,他又作为民工队长带着近300人的队伍上库区搞建设。父亲曾说“我是命大之人”,当年炸炮飞起一块大石,他反应快顺势扑进崖壁凹坑躲过一劫,而他的很多工友却没有这么幸运,听说水库建好前后伤亡不下数十人。七0水库刚建成,村民又全力修建“七一渠”,至1989年又将堰沟改造为“三面光”。
记忆中的“水塘”给儿时的我们留下太多欢快,但说起来它也是会“吃人”的。南北两个坝基之间相距约350米,最初的记忆中,南端是蓄水的库区,北部是一片水田,东西两侧地势较高,东边地坎上是去学校的公路,西侧是我家的两块地。在蓄水区与水田之间是一大片草坪,那里是小伙伴的乐园,踢毽子做游戏,看小蝌蚪找妈妈,穿个裤衩用脚探贝壳,学哥哥浑水摸鱼,骑牛下水打仗,奶奶放养鸭子的那段时间,早早起床去池塘边找鸭蛋……涨水的季节,坝基外的出水口会有一些小鱼冲出顺着堰沟淌走,一旦被我们发现,准会乐颠颠地找个撮箕守在沟边。泄水洞处的两个长台阶是洗菜、搓衣的好地方,也是夏天游泳跳水的好平台,但就是这里,我记得跳水送走两个小青年。他们都是来这里短期干活的雇佣劳动力(当地称之为“夹夹人”),吃住在雇主家,以天计算工钱。其中一个我记得是巧家人,在一姓夏的人家帮工不过一周,中午干完活跳水冲凉却再也没有起来。
塘子上面的坝基有一条堰沟,沟两边稀稀拉拉长着蓖麻树,未完全成熟的蓖麻籽被我们扯下“抓籽”或用火烧着吃。后来父亲找来近100颗桉树苗种在沟两侧,我们隔三岔五就会带上盆子去浇水,伴着“小松树快长大,绿树叶发新芽……”的童声,这些桉树成长飞快。
坝基的东端有一块20多平方米的平地,晌午后,村民们就聚在此处纳凉聊天。在糖厂开榨期间,左邻右舍帮忙把砍好的甘蔗暂时堆放在这里,等待派专人去接来的解放牌汽车拉到华弹糖车去加工榨糖。
后来,塘子被私人承包,撤干后重筑了一个三分之一面积的人工鱼塘,鱼变多变大了,却再也找不到抓鱼的快感。再后来,鱼塘也被撤干种地,那间守鱼塘的房子如今仍孤零零闲置着,再没有“吃人”的水塘。
记忆中的“三大企业”
风光无限好
随着七0水库的修建,以及引水渠的贯通,水塘人摆脱靠天吃饭的日子,开始种上了水稻。1972年,水塘、金江两个村共同出资修建了发电站,村里还配套修建了加工房,以及面条加工房,村里的这“三大企业”在记忆中曾经也是风光无限好。
在电站上班的杨表公,身形高朗,面相和蔼,腰板挺直,衣着干净整洁,挎着一个兰色布包、一只军用水壶,铿锵有力从二叔家屋后的堰沟上经过,我从爷爷房间狭小的窗户偷看,认为他不是“一般”的人,因为他从不扛锄头、挑撮箕、背背篼干活路。过了几年,表公的儿子继承了他的衣钵,也当上了让人羡慕的“上班族”,常常见他神气地从屋后经过,年轻俊朗,但我对他“生产”的电却是有意见的。因为每天傍晚做作业,亮如萤火的灯光根本照不清我的课本,只好点马灯,而马灯也不够亮,二哥就用墨水瓶做煤油灯,残留的墨汁常弄得他一手黑。上世纪80年代中期,二叔家买了第一台12英寸的黑白电视机,为了能看上电视,又购置了升压器,为了升压器不至烧坏,又购置了稳压器,终于在二叔家院坝看到影像模糊的《西游记》。
而位于大队中心地带的加工房,碾米打糠一般是要排队的,有时母亲把粮食挑到加工房见人较多,就叫我在那里占位置,自己则回去做点家务再来。而打糠,给了加工费,力还得自己出,捆扎好的包谷秆、蚕豆秆等干货塞进机器的大嘴,碾成碎渣通过那条蜿蜒的大布袋穿墙至背后的小屋子,再打开那扇仅有1.3米高的小木门火速刨出糠面,飞舞的粉尘30米外也见冲天,父亲每次打糠回来都是全身灰白,不能见真容。
面条加工房就在塘子坝基50米处,堰沟从面房院坝穿过,因其占用的是3社的集体土地,貌似3社社员来加工面条待遇都会好点。而我家仅一墙之隔,吃面有近水楼台先得月的优势,收到好的麦子做得好面,面房掌柜会在走廊上扯着嗓子告知。我们几个小孩,常会从墙下顺堰沟偷偷爬进面房,或从粮仓透气的涵洞挤进去,在淘麦子的晒坝戏耍,或在成排的挂面中捉迷藏,大人发现了会呵斥几声,我们就逗留片刻再乖乖离去,但过不了两天又故技重演。
时光如梭,转眼已是30多年。水塘电站早已并入了国家电网,村民用上明亮电、稳压电;大队加工房早也不复存在,村民自购的小钢磨可随时加工粮食;而面房,变成住户已20多年,在面房出生的那个小姑娘也多年未见,今年回家过年居然也成了娃儿她妈,时间好快!
今天离开水塘村
明天返回华弹新集镇
今年春节回家,还没进家门已真切感受到拆迁的气息。大叔家请了一帮人动工砌砖,二叔用他的独轮车来回搬运小物件,大哥挽着衣袖不停地在打着电话联系拆房和搭板房的事宜……似乎大家已完全忽略过年的闲适。是啊,为了支持新集镇的建设,水塘村所涉及的104家拆迁户不拖后腿,年味尚未褪去,已在全力做搬家的准备工作。两年后,这里将是新的华弹集镇,而现在的南华宫也将迁址水塘村后山上的“石门坎”,坐拥山头的南华宫背面还将建造一个大型人工瀑布。南华宫上行约2.5公里,一个叫“一碗水”的地方还会打造一个占地30余亩的公墓。
华弹镇,旧名洼乌场,洼乌系少数民族语译音,意为繁荣、热闹之地,始建于清朝乾隆年间,旧属会理县洼乌分县,直至1932年才由会理县划归宁南县管辖。昔日古镇,有建于清朝乾隆至嘉庆年间的“六宫四庙”,即云贵宫、南嵌宫、天后宫、禹王宫、万寿宫、南华宫、文庙、武庙、川主庙、张飞庙,此外还有六庙、攻文庙等一些小庙,因此有着“佛教圣地”之美称。经过历史的变革与洗礼,现仅存南华宫,其与境内的清道光密檐式字库塔均被列为省级文物保护单位。集镇依傍金沙江而建,还有一古渡口,古称杨柳渡口。这样一座古集镇迁址水塘村,我的家乡必定更加繁荣与昌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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