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迈出蹒跚的步伐 第一次背书包上学校 第一次独自出远门 第一次心动谈恋爱

成都商报 2019-03-03 03:26 大字

第一次迈出蹒跚的步伐、第一次背书包上学校,第一次独自出远门,第一次心动谈恋爱,第一次……人生总会有许多第一次,有些事情即便重复做了无数次,印象最深的,当然还属第一次。

翻开我们成长的记事本,一页一页,一篇一篇,记载了太多关于“第一次”的故事,里面有成功,又失败,有欢笑,有泪水……无论是怎么样的经历,都是难以磨灭的记忆。

第一次 醉酒

没有喝醉过的人,不晓得喝醉了是个啥滋味

俗话说,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脚;常在杯中游,哪有不醉酒?这是喝酒人难以避免的败笔。同所有的好酒人一样,我也喜欢喝酒。似乎是继承了父亲那点爱酒的基因,我喝起酒来也毫不忍嘴。至今我还常常想起,以前父亲在破草房子里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唱词——“酒香闻得我口中痒”,也是不晓得是哪出戏里的。

说起来我第一次醉酒还得感谢父亲。

原来在生产队做活路时,正是十几岁的少年,对酒这东西有一种莫名的好奇与兴奋。但那时买啥东西都要号证票,连买块糕点两个水果糖都要票,根本就没有醉酒的机会,也不敢醉酒,一个月就那么可怜巴巴的一点酒,喝醉了多可惜?还不如细水长流。后来当兵去了部队,也有喝酒的时候。那是节假日,除了执勤人员,每个人也就那么几钱酒,只能是尝尝酒味,喝得心欠欠的,同样是没有过足酒瘾的机会。我就想,以后一定要好好生生喝一台酒,好好生生过一把酒瘾。

这个愿意很快就实现了。从部队上回来,我和父亲经常对饮,每每两杯酒下肚,就放出豪言:还从来没有喝醉过酒的时候呢!我甚至怀疑这酒到底会不会醉人,也不晓得喝醉了酒是个啥滋味?父亲朝我一笑说,你会尝到这个滋味的,不要着急。

隔天,父亲就去买了几个猪脚脚回来,晚上炖了一大锑锅,满屋的肉香,他拿出两瓶人家送给他、他一直舍不得喝的酒对我说:老二,今天我陪你,就敞开了喝。我在家中排行第二,爸妈都习惯喊我老二。我一看到酒就两眼放光,连说要得,这下可以好生过一把酒瘾了,不过两瓶酒是不是多了点?父亲说,你不是还没有喝醉过得嘛?

我也不再说什么,心气高傲地想,酒不过就是水嘛,还能把人喝醉了?这个想法很幼稚,有点不知天高地厚,我拿起起瓶子倒上酒,两爷子你一杯我一杯就喝了起来。父亲喝酒不慌不忙,边喝边摆龙门阵,问我在部队上喝酒的事,我说那都叫喝酒?充其量就是沾酒气,哪有这盘喝得痛快?这盘简直酣畅淋漓!父亲说,也不要把自己看得这么高,酒是会醉人的。我还是那句话——还从来没有喝醉过呢。

眼见一瓶酒下肚,我已经有了些轻飘飘,后来才晓得这就是醉意。又开了一瓶,母亲在一边提醒父亲,喊老二少喝点,不要真的醉了。我很豪气地说,没事,这点酒还醉不了。父亲也说没事,等他喝,要晓得梨子是啥滋味,就要亲口尝一尝。

到底姜还是老的辣,第二瓶还没喝个底朝天,我就来不起了。父亲朝我一扬大手,快去睡一觉。我站起来偏偏倒倒的走不稳,还是父亲和小妹把我扶到了床上。谁知刚一睡下,脑壳里嗡地就飞快旋转起来,又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脑壳里越胀越大。我不敢看灯,看着灯光连房子都在打转,于是赶紧喊,不要开灯。刚刚把灯关了,我就将头趴在床边喊,快拿盆子来,接着就是一阵翻肠倒肚……那一次我醉了,在父亲的帮助下,我终于尝到了醉酒的滋味。

那次醉酒后,父亲什么也没说,不过我却读懂了其中的用意,任何事情都不要把自己看得太满,太过得意,凡事都要有分寸。父亲风雨几十年,在单位上就很让得人,很吃得亏,这也算是他对人生的一个小结了。这是父亲对我的教诲,这也使我在工作和生活上得以平安度过。

去年,90岁出头的父亲走了,脸上平静而安详,不带半点遗憾。大家都说父亲是个好人,从来就没跟谁争过高低、得罪过哪个,别人有难处找到他,他都是尽心尽力地帮助。在答亲朋好友的酒桌上,我频频向众人敬酒致谢,听着这些话,不禁又想到了三十多年前的第一次醉酒,酒如人生,人生如酒。

(朱文建)

第一次 打长途电话

对方的电话号码是多少?我从没打过,谁知道呢

时间回到上世纪60年代,那时打电话是非常稀奇的事,在我记忆中,除个别党政机关、大企业单位安有电话外,普通人家两地联系全靠书信往来,很是不便。

父亲工作远在凉山,母亲与他靠每月一封家书通联。有一年,不知什么原因,家里几个月都没有收到父亲的音信,母亲一连去了好几封信也都石沉大海,没有消息传回,这令全家人都非常着急,母亲整日不停地念叨:“几个月不来一封信,该不是病了或出啥子事了嘛?”

一天晚上,母亲拿给我一封以前父亲写来的信和5元钱,慎重地对我说:“明天一早,你去文化宫旁边的总局,给你爸单位打个长途电话,问一下咋回事。记到,打通了没啥子事马上挂电话,长途贵!”

当时,成都人口中的总局,其实就是设在暑袜街的老邮电局,当时人们办理电信业务都爱选这里,说是在这里打长途比别的邮电所来得快,而且每天晚上至第二天早上8点收费是半价。因此,那天早上天不亮,我就借了个自行车赶到了总局门口。大门还是紧闭的,我一心想着打半价电话,也顾不了许多,双手一阵乱敲,好一阵,一位营业员打着哈欠、揉着眼睛出来开门,看到小学生模样的我,还满脸不高兴,我大声地说了一句:“打长途电话!”营业员也就慢吞吞地回柜台去给我登记了。

营业员问:对方单位电话号码是多少呢?一句话将我问住了,我从没打过,谁知道呢。营业员摇摇头:“小朋友,报不出电话号码没法接通,回去找你们家大人来。”我有点沮丧,突然一下想起父亲写来的信,信笺的最下排不是印有他们单位的通信地址和电话号码吗?连忙拿出来给那营业员看,他也不再说什么。

预交了3元长途电话费后,营业员叫我坐在一旁耐心等候,通了叫我。我一看已快过了半价时间,心里着急:“什么时候才接通呢?”营业员不耐烦地说:“那哪个晓得呢?”

我一听,也只有乖乖等候。那天是星期天,电话一直没有接通,整个大厅又没有其他人办业务,年轻的营业员百般无聊,伏在柜台边打起了瞌睡。我交了钱不敢走,再加上又起得早,不知不觉也在木椅上睡着了。也不知多长时间,一阵电话铃声将我吵醒,营业员接完电话对我说:“你要的这个电话恼火,这边好不容易打到了县城,又从县城打到了区上,就是区上往乡邮电所打就不通了,不晓得啥原因,还继续要不?”我一看时间已快中午,我连早饭都还没吃,肚子饿得直叫,只好拿回3元钱,垂头丧气的回家了,母亲自然满脸失望。

记得出去打这个长途电话没多久,父亲就风尘仆仆地回到了家。一问才知,原来那段时间山洪暴发,将乡上的公路桥梁和邮电线路都冲毁了,电话信件全部中断,一直在抢修,他们几个人是翻山越岭才走出来的。一家人幸福团聚了,但我对第一次去打长途电话的事却记忆深刻,至今未忘,感叹当今通讯联络之发达,同以前相比真是天壤之别啊!(漆巨林)

第一次 挑水

两桶水压在我身上,让我丝毫无法动弹

还清晰地记得我第一次挑水。

山青,沟绿,16岁的我信心满满地挑着生产队给我买的新水桶,踩着田垄间诗意的石板路,前往井边挑水。

井不远,也就100多米距离,井也不深,蹲在井边用手抓住桶就能提起水来。把两个桶装满水挪好位置,扁担上肩,腰杆一弯,左右手各抓住一个挂钩,挂好水桶,下蹲屏气,起立!

哎呀,妈呀,这么重啊!简直瞬间泰山压肩,我晃了好几下才站住了,两桶水咋个这么重喃!

的确有点儿重,站是站住了,但这两桶水压在我身上就像那五指山压在齐天大圣身上一样,让我丝毫无法动弹。显然,我是不可能把这座“泰山”挑回去的。只好蹲下来,松开扁担,把桶里的水各倒掉一半,再重复刚才的动作。

还好,这回平衡了好半天,终于可以迈步了。

石板路啊,说起来多美好的,走起来才晓得是咋回事。50年前乡坝头的石板路,跟而今现在景区里的石板路完全不是一回事。那些石头都没有经过打磨修整,形状都是纯天然的,有的大有的小,有的圆有的方,有的斜肩歪膀,有的凹凸不平。而且,这些石头都很是自由散漫,有些三三两两挨得很近,像好朋友在聚会,有些就各自为政,远离他人,很有些地有裂缝独身挡、天塌下来只手擎的气概,直接后果就是,走这条路的人根本不可能迈正常步伐,几步大几步小,几步高几步低,空手走时没关系,负点儿重也还能对付,可一旦肩上有了半座“泰山”,那可怎么是好?

于是乎,只见那挑行者,踉踉跄跄跌跌撞撞,弯腰弓背缩颈项,桶里的水也趁机活蹦乱跳,叮里咣啷的,好像是提了一桶鲤鱼在跳龙门。

100多米走完,到水缸前放下担子,半挑水一共只剩下半桶。院子里的老老少少看着我直发笑,“挑水这个活路不好干哈!”想想人家比我还小的小村姑们,挑起水稳稳当当腰杆挺得直直的样子,我无话可说,只好厚起脸皮笑一下。再看看倒进石头缸里的半桶水,才将将铺了个底,悄悄叹了口气,极不情愿地又走向了井边……(细草穿沙)

第一次 下饭店

当年我第一次下饭店,也是父亲第一次下饭店

小时候,故乡的村子里没有饭店,只有供销社的分销店里有些好吃的。母亲用鸡蛋换大粒盐时,我常常像个小尾巴一样跟着去,但从不让母亲买那些好吃的,母亲也从不给我买。

有一次,母亲又去买盐,分销店主任韩爷爷在柜台里抓了两块饼干,顺势放在用纸包好的大粒盐包底递给母亲。走在回家的路上,我一小口一小口地品着,一直走到家了,这两块饼干还没舍得吃完。

上中学了,我每天步行20里山路,到乡里去读书,中午吃从家带来的玉米饼子,每天就是两点一线:家——学校;学校——家。

学校离街中心有30分钟路程,只有需要买些墨水、本子等文具,我才偶尔在午休时分去趟那里。文具店紧挨着街里唯一一家饭店,饭店大门敞着,飘散出浓郁的炒菜香,诱人。每次路过,我都会不自觉地往饭店里张望几眼,吃饱喝足的食客打着饱嗝,用牙签剔牙醉醺醺地走出来,我仿佛做贼似的,脸一下子红了,匆匆忙忙离开。

我第一次走进饭店那年18岁,大学录取通知书来啦,父亲送我去远方上学。

天没亮,我与父亲就起身,赶了20多里山路过了几道河到长途客运站,再焦急地等待客运汽车到来,颠簸了1个多小时才来到最近的火车站。买完火车票,父亲说离开车还有2个小时呢,我们去吃饭吧。

火车站广场前,有一家特别显眼挂着4个幌子的大饭店。后来,我工作很多年了才知道,饭店的幌子有讲究,不能乱挂,通常要与饭店规格匹配。挂1个幌子的,可能就三五张桌子,只能是填饱肚子的小馆;挂双幌子的,表示有家常菜,有啥做啥,没有也别奢求……挂4个幌子的,则是具有一定规模的饭店,室内装修颇有讲究,餐桌用具也有档次,可容纳一二十张桌子,能办筵席,可以品尝厨师手艺,是相当不错的饭店了。

我坐在离售货口很近的一个座位。父亲去售货口看了一会,转身走出饭店。一会儿,他颤巍巍手捧着一包饼回来,放在桌上说,“我再买盘炒菜。”父亲立在售货口看了许久,犹豫不决。营业员不耐烦地催促:“你还买不!”父亲尴尬地赔笑:“来盘炒血旺吧。”从怀里取出一个看不出原色的手绢,小心翼翼打开,捻了几张毛票递进去。

一盘炒血旺端上桌啦,父亲说:“你先吃吧,我抽支烟。”我的确饿了,肚子早就咕咕叫啦,于是立即狼吞虎咽地吃着饼,用筷子夹血旺。当我意识到父亲还没吃时,原本就很少的一平盘炒血旺,已经剩下不多了。我慢慢放下筷子轻声说:“爹,我吃饱啦。你快吃吧。”父亲狠狠抽了几口旱烟,丢掉,才拿起筷子。

这些年,我早起晚归上学,一直没有注意过父亲:常年劳作,手指关节很粗,整个手掌向下弯曲,皮肤纹理是黑的,刷都刷不净的样子。一股心疼,油然升起。

父亲用最后一小块饼,把炒血旺的盘子擦得干干净净,慢慢咀嚼,津津有味。目睹父亲吃饭,我暗下决心:父亲,等我工作有钱啦,一定请你下饭店,饱吃一顿炒血旺!

工作后工资几十元,给家里寄15元后,每月都很拮据,我只能向单位申请借用互助金,拆东墙补西墙,墙墙不倒。所以,工作好几年了,也没有能力请父亲下饭店。终于,工资涨到100多啦,我回家探亲,请父亲去火车站广场那家饭店,父亲嘿嘿嘿笑啦:“小子,你就瞎扯,庄稼院人,哪有没事去那么远下馆子的,败家!”说啥他也不去。

再后来,我工作忙,总出差,请父亲下饭店的事,就没倒出时间。忽然一天,接到家信,说父亲晚期胃癌。我回到家里看望父亲,他消瘦得不成样子,吞咽十分困难,每顿只能吃些流食。秋天,父亲走了,我跪在灵前,泪如泉涌:“父亲,我与你有个约定,如今却凝成永恒!”

几年后,听母亲讲,当年我第一次下饭店,也是父亲第一次下饭店,而且是父亲平生唯一一次下饭店。(祁敬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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