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山的索玛花

德阳日报 2019-09-18 09:46 大字

□邱海文

凉山州的每一天,我都被帮扶干部的事迹深深感动着,而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志愿者们,更是如同尼扎阿芝般美丽的花朵。

从汉源下雅西高速,走过重峦叠嶂、刀劈斧削的大渡河峡谷,抵达甘洛城区,已是傍晚时分。建在山势舒缓延伸斜坡上的小县城,群山相拥,安详静卧,被尼日河与甘洛河紧紧环绕,是凉山彝族自治州的北大门。清凌凌的河水汩汩流淌,像两条交汇的白色纱巾轻柔飘过,缓缓地从大山走向大山,在夕阳残红的余晖下闪着粼粼波光。

不久前,去凉山州对口帮扶甘洛、越西、喜德、金阳4个县,搜集援彝前方指挥部脱贫攻坚地方志资料,甘洛是第一站。绵竹市的杨主任是德阳市第一批对口援彝帮扶工作队成员,在这里生活了三年多。他高大魁梧,仪表堂堂,特别是那双手骨节粗大,伸开像是蒲扇,人们戏称“杨大手”。虽然是周末,指挥部办公室依然灯火通明。忙碌的人群中,我看见有两个眉清目秀的年轻姑娘,交谈中得知,两人都是90后大学生,待字闺中就主动请缨,从川西的富饶县来到了凉山,要把最美的青春足迹留在这里。

清晨的甘洛极度贫困村阿尔乡眉山村白云袅袅,巍峨的山巅,一绺朝阳照亮了群山和小溪,那些古朴的彝家村寨,处处炊烟缕缕,这在天然气和电饭煲普及的川西人家是久违了的。公路旁,三三两两身披擦尔瓦或穿百褶裙的彝族同胞,迎面而来;嬉戏的小狗,对我们匆匆的访客,置若罔闻。溪流上面的山坡梯田层层叠叠,绿油油的秧苗生机盎然。汽车在羊肠盘桓的山路逶迤蛇行,像一叶扁舟,激流飞溅中劈波斩浪。

皮肤黝黑的村支书阿尔建军带领我们参观了幼儿园,四间宽敞明亮的教室,室内为木地板,室外是塑胶跑道和运动器材,天真可爱的彝家阿依(儿童)正在跟随老师唱歌、做游戏。新建的移民搬迁聚居点错落有致,平整的水泥路直通房舍,白墙蓝瓦别墅似的民居前,几个头戴绿色荷叶软帽的妇女背着婴孩聚在一起闲聊,房前“微田园”里土豆苗盛开着或白或紫的小花。我们随意走进吉瓦石古家,干净整洁的新居上下两层,一楼客厅有电视机、冰箱,厨房的灶台上电磁炉、电饭煲、电水壶一应俱全,独立的卫生间还用上了水厕。吉瓦石古讲,他家有五口人,三个儿女都在学校读书,自己在村上的扶贫产业园打工。过去祖祖辈辈都住在大山顶上,干打垒土屋狭窄拥挤,饮水困难,人畜混居,很不方便。

坡地上,千亩扶贫产业园翠绿葱茏,绿枝缀满了浑圆的核桃,像一枚枚翡翠色的蛋卵。彝族姑娘沙马呷呷莫和一群妇女蹲在嫩绿的柴胡地,小心翼翼清除中药材苗周边的杂草。驻村干部潘阿衣告诉我们,眼前相邻这座外形酷似金字塔的独山就是吉日坡神山,身后那些高山丛林中盛开着好看的索玛花。吉日坡,彝语意为“闪光的地方”,传说它是彝族繁衍的原初之地,是彝人心目中至高无上的神山。莽莽群山之中,吉日坡好似一位历经沧桑的老者,从容地站在岁月的驿站,俯瞰脚下彝家儿女从贫穷落后走向幸福甜蜜的精彩演绎。

索玛花是杜鹃花的彝语名,又称映山红,相传是为了纪念带领村民战胜蝗灾、保住庄稼而舍身化作索玛花的尼扎阿芝姑娘,彝族人将其作为族花。杜鹃花我是知道的,但在凉山见到,还是第一次。虽然云遮雾绕、星光点点,像团白雾看不真切,但内心已荡起激动的涟漪。

在甘洛,我们与来自绵竹市的驻村女队员贺建英曾遇见。她说话温文尔雅,眉宇间透出一股英气。杨主任介绍,不到一年的时间,贺建英已在凉山行走上千公里,用双脚丈量完贫困村每个院落每道坡坎,帮助群众解决了许多困难,即便是母亲病重、丈夫医院手术的情况下,她仍然默默坚守岗位,村民们亲切称她为“阿衣索玛”。返程不久,我读到《德阳日报》一则新闻,讲述支教女教师刘洁,右脸大面积烫伤仍和丈夫扎根彝区的故事,文章的题目就是她说的一句话:“我丢不下这里的孩子们”。质朴简洁的话语里饱含着一颗金子般的爱心。

从小相岭到波洛山,高挂的太阳像堆烧得正旺的炭火,一簇簇红得像火、粉得如霞、白得似雪的索玛花如影随形,由稀疏到繁密次第开放,在漫山遍野姹紫嫣红、叠锦堆秀,硕大的花朵压得枝干嘎嘎作响。远远望去,起伏绵延的大凉山像不经意摊开的墨绿地毯,索玛花恰如绣在上面的团花,把一张张地毯装点得花团锦簇、五彩缤纷。我们徜徉在浩瀚的花海中,不时地驻足留恋,陶醉于花朵的鲜艳多姿,融化在蓝天、白云、森林之中。

我不由想起那些奋战在凉山脱贫攻坚一线的帮扶干部和志愿者们,想起女扶贫干部贺建英眉宇间透出的干练英气,想起支教老师刘洁把自己的一生交付给了彝区的讲台。她们就是盛开在我们心里的一朵朵美丽的索玛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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