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浪漫去种地
□刈尘埃
关于种地,有一手掌犁,一手吆喝着“福贵”耕地的福贵;也有“种豆南山下,草盛豆苗稀”的五柳先生。但无论哪一种,种地者大约都是“晨曦理荒秽,带月荷锄归”的辛劳,中华民族是一个从农耕文化发展起来的民族,种地在不觉间就成了农民的专利。
去年七月我毅然辞去了大学毕业后的第一份工作,从德阳回到了家乡。八月的德昌是一座被雨水眷顾的城市,浓云低幕,云雾缭绕于山脚,颇有几分天青色等烟雨的愁美。在家舒舒服服休息了一个月,仍未得考试的讯息,于是便决定种点菜。
一块方方正正的田就是我的天地,大约也就三十来平,里面的杂草比我还高了,说来惭愧,就除草这一项我就用了半个月。然后挖地用了一周,我把这块地分区,撒下豌豆、蚕豆、白菜、胡萝卜、萝卜、花菜、莴笋、生菜、菠菜、芹菜、包菜、油菜等等,总之,所有时令蔬菜我都一股脑种了下去,为了这块地我还特意去买了很多“种地”用的白手套,最后是手套磨破了两双,手也未能幸免。
菜籽撒下了,我给整个菜地浇了满满一地的水,结果那些豌豆全都跟着水飘走,水干了就剩下白花花的种子露在泥土表面,一个劲儿地冲我坏笑,我只能脱了鞋踩着泥泞进去,用木棍把它们戳进湿哒哒的泥里。在日历上记下撒下菜籽的日子,然后每天都去菜地看一遍,今天白菜发芽了,一根根细细的、晶莹剔透的小柱子顶着两瓣小小叶子,骄傲地张望着;明天蚕豆开了口,尖尖的嫩芽儿挺直了腰,想要挣脱母亲的怀抱。我望着极目所不能见的星点绿色,幻想着它们像母亲的菜园一般郁郁葱葱,想象着过年的时候我们可以吃上自己种的菜,而且还不会天天重样。
但在我数次给各个区域补种了种子之后,还是有不少地仿佛死了一般,哪怕我蹲在地里努力睁大眼睛极力寻找,那发芽的身影仍旧杳不可寻,只有野万寿菊的种子此起彼伏地疯长。于是我只得央求小学同学去帮我买点包菜秧,直接移栽,后来父亲又买了那种苦苦的青菜种下了。
菜秧在慢慢生长,赋闲在家的时光我时常在朋友莫那里,大都是找工作的缘故,赶早上第一班德昌到西昌的汽车会方便些,每次事情办完我就急着回家,莫说我在家又没事为啥总急着回去,我说怕菜没浇水,让它们受干旱之苦。
终究,我的菜地没能长成母亲菜地那般模样。白菜籽撒得太密,本来计划它们包起来的时候可以腌腌菜,结果实在太密集了它们根本长不开,只能每日都去拔回来喂鸡;胡萝卜莴笋芹菜这些完全没长出来(现在想来大约是因刚撒下种子就给地浇水,结果种子都跟着水飘走了吧);包菜是长了半年才吃上嘴,而且还是小小的一个个;苗长势极好的蚕豆也没结几颗果实,想当初花开的时候可是吸引了众多蜜蜂前来呢。
油菜一个月就可以吃了,拔上一些洗净,猪油里爆些蒜末,加些许盐,炒上一盘,吃上一口就是满满的油菜甜味,那是真美味,最自然的美味。萝卜、菠菜真是极好养的菜了,长得极好,实在吃不了,拔了些给邻居送去,过完年又拔了些萝卜腌萝卜干,深得同事的喜爱。
美国作家戴维·加特森在《雪落香杉树》中说“带着浪漫的情绪去伐木”,我想说带着浪漫去种地,种下的是希望,是美好,是过去,也是未来,当然更是生活。
现在想来那段时光——有狗、有书、种种菜、养养花、拍拍照,蓝天白云,听一场缠绵的雨,赏半弯残缺的虹,嗅一轮皎洁的月,确是近十几年来我最舒心和满足的日子,虽然也是压力最大的日子。时光都在老屋或我的菜地里溜走,临近年关时试也考完了,我还能读读书,小黑又下了崽崽,我就尽心照顾六只小宝宝,喂喂养的十只鸡,且哥哥也回了家,忽略心中的苦闷和现实的残酷,真是有那现世安稳、岁月静好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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