粘火柴 □ 韩红卫(西昌)
偶然看见朋友发在摄影群里火柴厂生产车间的两张老照片,我一张张放大后仔细观看,一串串关于火柴的童年趣事,跃然脑海。
上世纪六七十年代,那个时候家家户户一日三餐烧火做饭,都离不开两分钱一小盒的火柴。那个时候的火柴厂,虽然厂区就建在德昌县城边,厂名却叫西昌火柴厂,是高大上的州属国营企业。不知道当年多少年轻人的梦想,就是能穿上胸前印有西昌火柴厂字样的蓝色棉布工作服,进这样的工厂当个工人。
常常看见解放牌汽车,把一车车的松木运进厂里,经过各种工序,被轰鸣作响机器,神奇地切削成薄如纸片的小木条。所谓”粘火柴“也就是各家各户把从火柴厂领取回来的薄木条、纸条,刷上浆糊,再折叠后,在一木制的火柴盒模型上,加上薄木片的底板粘贴拍打成型。
那时候火柴厂生产火柴,机械化程度不高,整个生产流程,得要人和机器配合。一个个装火柴的小盒子,都得靠手工粘贴,盒子分为外盒和内盒,火柴厂职工的家属才可以领到外盒粘贴(因为外盒粘贴工序相对内盒简单容易些),其他的县城居民只能领到内盒粘贴。
那个时候一盒小小的火柴盒,曾经是县城很多居民家庭的生活来源,养活了大半个县城的人。记得我家里也和县城大部分的居民一样,都在粘火柴,我父亲在火柴厂领来材料挑回家里,粘一百个火柴盒晒干合格交回后能有四分钱,一般按一万个为单位领取。后来因为排队要领火柴来粘的人太多了,又实行了限额,大概每家人每月最多只能领两三万个。
我家兄妹四人,我是老大,每天放学后和星期天,父母就要我们粘火柴盒,以补贴家用。我们兄弟姊妹哪能体会父母的艰辛,每天玩耍和睡觉都感觉时间不够,叫我们粘火柴更是觉得辛苦,一百个不愿意。母亲叫我们粘火柴要把糨用完,我们就在每一层纸上刷上厚厚的糨糊,巴不得两层三层就把一钵糨糊用完,能粘一千个火柴盒的糨糊,被我们不到三四百个就用完了。叫我们把纸用完,我们就把一贴贴的纸撕碎后揣兜里带出去丢了。被母亲发现后,就让我们以薄木条为标准,我们兄妹就一边粘火柴盒,一边把薄木条放在口里嚼碎,以此少粘一点盒子。母亲看见后又担心我们嗓子被卡了,后来又改为叫我们每天晚上睡觉前,粘满一背篼盒子,才可以休息。我们趁父母转身离开的时候,我弟弟就偷偷爬上二楼,撮来往日晾干的盒子混在背篼里。那时为了少粘一点火柴盒早点睡觉,我几姊妹就这样绞尽脑汁和父母斗智斗勇。现在回想起来,忍俊不禁,笑中又有一丝酸涩。或许父母早已经看穿了我几姊妹的雕虫小技,只是没有忍心责罚我们罢了。时常半夜起来尿尿的时候,还看见母亲披着衣服,坐在昏暗的灯光下,继续粘火柴,最辛苦的还是母亲。
现代人或许不能理解,一个小小的火柴盒,就能盛装下如此多的童年乐趣,能装下苦乐年华,能盛装下生活的酸甜苦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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