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迷老式胶片相机30余载 舒和平记录自然状态的生活美

西昌都市报 2018-10-26 03:47 大字

痴迷老式胶片相机余载

从1991年开始,舒和平将镜头锁定布拖阿都彝人,经常深入村村寨寨,采用全景式记录,拍摄他们生活中的点点滴滴:集市上的买卖人、晒场上晾晒粮食的人、悲伤的葬礼、喜庆的婚礼、丰收的喜悦……于是,《集市·彝人》《大山里的裁缝》《布拖彝人的葬礼》等摄影作品相继问世。

不知不觉中,舒和平用相机真实记录彝人已经三十余年,浓缩在3万余张底片上的琐碎影像,讲述了一个个有温度的故事,也连缀出一部古老文明在新时代焕发生机的社会史图景。

文/本报记者洪冬玲

图/受访者提供

飞速发展的科技让拍照成为了信手拈来的东西,手机拍照很简单、单反数码相机略微繁琐些,但是也是可以很快入门,拍照已经融入了人们的生活。

那么,最初的那些用胶卷的相机,你们还有印象吗?你的家里还有底片存在吗?还有人在使用胶片相机吗?

答案是肯定的。尽管数码技术飞速发展,但仍然有不少人还坚持用胶卷相机拍照。布拖县的舒和平就是其中之一。

三十余年如一日

坚持用胶片相机记录生活

10月24日,由中国民族博物馆、中国人类学民族学研究会民族影视与影视人类学专业委员会主办的第二届“中国民族影像志摄影大展”颁奖仪式在北京中华世纪坛隆重举行。来自凉山布拖的摄影师舒和平,凭借一组30张的黑白胶卷照片《集市·彝人》,获本届“中国民族博物馆民族影像志金收藏奖”,是本届大赛凉山唯一获此殊荣的摄影者。

初见《集市·彝人》,多半只会认为它是一组黑白照片,很难将它与胶片相机联系到一起。提起胶片相机,大多数人会很惊奇,“还能买到胶卷吗?”“那些相机还能用?”……答案也是肯定的。

早在2000多年前,墨子所著《墨经》中已有针孔成像的记载;13世纪,在欧洲出现了利用针孔成像原理制成的映像暗箱,人走进暗箱观赏映像或描画景物。这就是胶片相机早期的模型,而后,经过数百年的发展以及几代人的不懈努力,胶片相机有了光圈、提高了清晰度,有了金属机身,甚至还可以拍出彩色照片了。1900年推出的KodakBrownie相机,是历史上第一台批量生产的消费级相机。正是由于这台相机的诞生,摄影头一次成为了平民化的活动,对摄影术的推广起到了不可估量的作用。直至跨入新千年,胶片相机才逐渐被数码相机所取代。

在此期间,无论相机经历了怎样的发展变化,舒和平始终坚持使用胶片相机。从1986年到现在,共计拍出3万多张底片,其中大部分为黑白照片。

“不是没想过换数码相机,但是对比下来,还是觉得胶片相机拍出来的片子更有质感一些,或者也是因为自己对他更有情感。”舒和平坦言,在2008年底,佳能5D2刚出来的时候,他花了近3万块,买了一台,用了没几回,就一直放着。拍胶片和拍数码不一样,是没有后悔的机会的,一不小心设置不对就可能过曝或者欠曝,让这张底片报废了,而且也没有屏幕给你回看,在冲洗出来之前你是不会知道这张照片到底能拍成什么样子的。因此在拍摄的时候需要清晰地掌握曝光的基本原理及组成,这样才能够避免拍出失败的照片,让每一次的快门都成为最珍贵的回忆。

从拍照到冲印

自学成为摄影大咖

1956年,舒和平出生在南充市的一个小村庄,由于父亲工作的原因,自幼便来到凉山,1967年随父亲进入布拖定居,此后学习、生活、工作均在布拖。

1978年,布拖县师范学校毕业后,舒和平被分往当时布拖最艰苦的一个区,衣某区(现已撤销)任教,“当时没有班车,去学校全靠步行,甚至连电也没有,用的都是马灯。”回想起刚工作时的场景,舒和平并不觉得艰苦,只是遗憾,没有早一点与相机结缘,记录下那一段峥嵘岁月。“当时对照相没什么概念,并且那个年代能买得起照相机的人并不多。”

工作后,舒和平时常看着别人照相,渐渐地觉得拍照这件事很有意思,于是开始琢磨胶片相机,终于在1986年,花费几个月的工资,入手了人生的第一部相机。买回相机后,舒和平小心翼翼地珍藏着,用的时候并不多,只是偶尔为家人、亲戚、朋友拍些照片。那个时候冲印照片也是一件麻烦事儿,彩色胶卷要寄到广州去冲印,虽然后来西昌也有了彩色照片冲印的地方,但是由于交通不便,舒和平仍然选择邮寄,后来甚至自己摸索起冲洗照片的技术。

1989年,舒和平调到了布拖县教育局工作,不用往返于山区,此时的他反而怀念起当初任教的地方,那些十里八乡相处和睦的乡亲,那些淳朴自然的生活方式,那些未经开发的原生态景观,在他脑海中挥散不去,后来,他便萌生了用照片记录生活的想法。

对焦阿都彝人

全景记录最自然的画面

从1991年开始,舒和平将镜头锁定布拖阿都彝人,不定期深入各村各寨,采用全景式记录,拍摄他们生活中的点点滴滴:集市上的买卖人、晒场上晾晒粮食的人、悲伤的葬礼、喜庆的婚礼、丰收的喜悦……于是,《集市·彝人》《大山里的裁缝》《布拖彝人的葬礼》等摄影作品相继问世。

《集市·彝人》获第二届“中国民族影像志摄影大展金收藏奖”;《布拖彝人的葬礼》获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第五届国际民俗摄影“人类贡献奖”三等奖;《大山里的裁缝》荣获2007年美国《国家地理》全球摄影大赛中国赛区人物类三等奖;《归》《开学了》《代课教师》(组照)《大山里的裁缝》获2010年全国摄影艺术展览优秀作品和评委推荐作品奖;《水》(组照)获得由清水同盟和新浪网主办的2010年第三届国际人与水摄影大赛获特等奖;《代课老师》在2011年第一届理光杯教师摄影比赛中荣获金奖……

一次次地获奖,并没有让舒和平改变自己的初衷,急于去拍摄参赛作品。“我们面对的是一个不断变化着的社会,我只想用手里的相机记录下人们最自然真实的生活面貌,或许经过若干年,他们可以成为有价值的影像资料。”秉承这一目标,舒和平在拍照的过程中拒绝摆拍,所有照片都是不经意间的抓拍,为此,他耗费了大量的经历用在等待这件事情上。一有时间,他都会带上干粮,徒步到附近的山里拍摄。

他拍照也是很随意的,并没有什么目的性和计划性。早上起床,吃过早饭,一个人带些干粮就出门去了,一路走一路寻找可以拍的画面,走到下午就回家。“就在附近的山头漫无目的地转或者等,能照到就照,照不到就算了,顺其自然,就当是锻炼身体了。”时间长了,附近山上的老乡们都认识他了,见到他还总跟他打招呼聊天。他也因此深入了乡亲们的生活,拍摄到许多他们在最自然状态下的生活面貌。

用琐碎影像

讲述有温度的故事

不知不觉中,舒和平拍摄彝人已有三十余年时间。“由于没有受过专业的摄影教育,有时候拍出来的照片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成为摄影。”舒和平坦言,其实到现在为止,他都不认为自己是在搞摄影,只是在拍照。过去,他还订阅了摄影方面的报刊、杂志,隔空学习那些大师们的技巧。当然,在闲暇之余,他也会约上本地的几位爱好摄影的朋友小聚,交流心得,互相学习。退休后的他更是将精力都用在了整理底片之上,3万余张底片,浓缩了他三十余年的心血,常常一个人从早忙到晚,也整理不出多少。

胶片相机拍的照片在没有冲洗出来之前,会是什么样的效果,谁都无法预料,甚至在冲洗过程中,稍有不慎都可能出错。

《集市·彝人》这组30张的照片就是他花费了很长时间整理出来的。《集市·彝人》组照主要体现的就是老乡们赶集的场景,这是中国最广大农村常见的生活场景之一,也是布拖阿都彝人长久以来的生活状态。对于深居大山的阿都彝人来说,赶集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由于路途遥远、山路崎岖,去一趟集市需要4、5个小时,但他们却风雨无阻。因为,在他们的生活中,集市并不单单只是交易生活物资的地方,还是亲朋好友叙旧、拉家常的日子,故而,他们对这样一种五天、十天才会有一场的赶集格外看重。

他的这组作品遵从真实性原则,是一种沉浸式的观察、体验与记录,而非蜻蜓点水式的旅游性、猎奇性拍摄。舒和平透过镜头表达理解与尊重的态度,摒弃了刻意的摆拍以及浅薄的伪民俗,不动声色地嵌入目标人群的生存环境,对拍摄对象的生活细节进行深描,试图从彝族人的自然观、世界观和价值观等方面,给出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答案。这些看起来琐碎平常的影像话语,实际上却构建出激动人心的宏大叙事,连缀出一部古老文明在新时代焕发生机的社会史图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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