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州伴我成长

三江都市报 2018-08-21 08:20 大字
刘彦孜

床头有一本书,《给孩子读诗》,是我和女儿睡前角色扮演“朗读者”时的道具。里面的一首诗是我们的挚爱——《当世界年纪还小的时候》:洋葱、萝卜和西红柿/不相信世界上有南瓜这种东西/它们认为那是一种空想/南瓜不说话/默默地成长着。如果故乡的母亲也会读诗,那么我想,美丽的嘉州乐山,便也是我至爱的那首小诗了吧。

岁2

高北门

我常常在梦里找“高北门”,可是“高北门”在哪里呢?2岁的我趴在外公的背上,贪婪地啃着比我还大的一块西瓜,鲜红的西瓜汁沿着外公泛黄的棉背心顺流而下。我突然就明白了:是不是外公的背挡住了“高北门”,我才看不到它呢?

岁4

城门洞

4岁的我,在外婆家醒来,独自一人也并不害怕。桌上有一碗微温的清蒸全鸽,踮着脚端下桌来,推开门跑出小巷,沿着城门洞来到胖姨妈家,向着一院坝坐在竹椅子上晒太阳摆龙门阵的大人们问道:这是不是给我的?

岁5

岷江

表哥表姐们去横渡岷江了,连小表弟也去了,趴在轮胎上。5岁的我被留在岸边哇哇大哭,独自体会“有一种不放心叫做妈妈觉得她不放心”。妈妈和小姨可怜我,一人拖着我一只手臂,许我在岸边扑腾几下聊作安慰。胖姨妈家的狼狗忸忸怩怩歪过头来,轻轻衔走了我放在岸边只咬了两口的梨。我手舞足蹈大叫着想要夺回来,妈妈和小姨咧嘴看着我笑,还说“起来咯,比秤砣还重哦”。

岁8

牛咡桥

8岁的我,和小表弟坐三轮车,从皇华台去城边林场里的家。小姨怕我俩冷到了,拿了一床棉被盖在我们身上。车行至牛咡桥,突然莫名觉得好幸福:多么漫长的一条路,真希望它永远都走不到头。从儿时到现在,我常常回味着当时的那份心情:可能是因为目的地总有一个温暖的家,才敢纵容自己的心情随风飞扬吧。

11岁

新村

小学毕业的那个假期,11岁的我在新村姨妈的家里,痛快地玩了整整两个星期的“超级玛丽”。搞建筑的姨爹每天都会出门建设这个城市,会做饭的姨妈每天都会做出各种花样的美食。我觉得:超级玛丽,真好!新村,真好!

14岁

北门桥

14岁的我带着小狗去北门桥的汽车站,刚下三轮车,小狗便冲进人群,很快没了影踪。回去的路上,我哭成了一个泪人儿,把它离去的场景翻来覆去回想了千万遍,想不通它的离去,想不通我当时为什么不敢在人群中大声呼唤。从此以后,每当经过北门桥,我都会想起那只离我而去的小狗,哪怕汽车站早已搬迁,那儿早已面目全非。

33岁

青果山

33岁的我,在经历了人生浅薄的浮沉之后,终于得偿所愿投入了青果山一所学校的怀抱。银杏黄了,梅花又香了,几度春秋,时光于我而言,便是指尖的一缕晨光,午后的一抹斜阳,黄昏的横斜疏影暗香浮动。我终于有了更多的时间与它对话——嘉州,你是乐山,是嘉定府,是海棠香国,还是东方佛都?人心一复杂便断无简单可言,我发现读不懂你了,或者说从来未曾读懂过你。

36岁

古城墙

36岁的我,因为好奇跟随一群陌生人从嘉州宾馆外的河堤顺流而下,迷失在乱石穿空、古树参天的“吴哥之美”中。跟班学习的单位安排了一篇写作任务,要求结合嘉州历史完成写作,我在搜索家乡历史的过程中,才知晓中国文物学会会长、著名城墙专家罗哲文将它喻为“金线串联银珠”,联合国城市管理机构专家更是将它誉为“乐山的长城”。

在半城烟雨的随兴漫步中,我走进了历史的深处,也走进了越来越美丽的嘉州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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