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击西南夷的持久战

三江都市报 2018-10-23 08:50 大字
朱仲祥

唐蒙伐西戎犍为郡设立

汉为“开发西南夷”,置犍为郡,南安县地划归犍为。

犍为郡辖地,横跨四川盆地和云贵高原,在古代是汉民族和西南夷混居之地,也是两个民族两股势力展开拉锯战的地方。西汉辞赋家扬雄也在《蜀都赋》中,介绍蜀国疆域时写到:“南则有犍牂(今乐山到贵州遵义的广大区域)潜夷,昆明(亦称“昆弥”,川南滇北一远古民族的称谓)峨眉。”一方面赞美蜀国地域宽广,一方面看出这里是毗邻西南夷的地方。

《后汉书·南蛮西南夷列传》曰:“西南夷者,在蜀郡徼外。有夜郎国,东接交阯,西有滇国,北有邛都国,各立君长。其人皆椎结左衽,邑聚而居,能耕田。其外又有巂、昆明诸落,西极同师,东北至叶榆,地方数千里。”

秦汉以来的封建统治者,从来都是把马边河、大渡河流域作为巩固边防的前哨阵地。事实上,那时的南方少数民族,曾多次通过沐川、犍为、马边、峨边进攻蜀地,这里也曾多次发生战火的交锋。史载:东汉末年的犍为郡南安县地,西南氐羌民族经常前来骚扰,官府不胜其烦。

秦汉时期,犍为清溪就是一个屯军之地,名叫“惩非镇”;在抗夷前哨的峨边,设置了军事要塞平夷堡(大堡)。这些关塞驻守重兵,承担着抵御夷人进犯的重任。不仅是清溪,乐山境内大渡河、马边河流域的大多数城镇,都曾是防范西南夷的屯军之地。

有史记载的是,西汉扬雄曾参与抗击西南夷的战争。犍为有座子云山,山中子云洞旁刻有一副对联:大儒不文,下笔动九天风雨;大将不武,挥戈扫万里烟尘。其下联指的就是扬雄运用智谋,指挥抗击西南夷进攻之事,展示了他不凡的军事才能。至于具体智慧谋略,记载实在太少,让我们不得而知。

汉武帝建元6年(公元前135年),为了平息西南夷战乱,任唐蒙为中郎将,出符关(今合江县城南关)走夜郎。历尽千辛万苦,道尽千言万语,最终说服夜郎王藩属汉朝,结束了夜郎自大的动乱历史。尔后,修夜郎驿道(乐山境内称“五尺道”或犍为道),促进了西南诸地经济文化的交流;而且由此催生了一个新的行政区划——犍为郡,辖区包括今眉山、乐山、川南和贵州遵义(即夜郎国)等。《史记》曰:“汉武使唐蒙伐西戎,得夜郎国,遂立犍为郡。”《太平御览·郡国志》亦曰:“青城县当羌蜀之要,汉武使唐蒙破西南夷,路即始于此。”

三国时期,诸葛亮南征,攻心为上,七擒七纵,实现了西南边疆地区的暂时安宁。但进入两晋到唐朝初年,由于朝代频繁更替无暇顾及,这里依然骚扰不断战事频繁。

僚人入侵与官府清剿

特别是作为西南夷分支的僚人,趁机从黔地大举进入四川内地。

西晋永嘉五年(公元311年),四川南边的犍为郡南安县就有大批僚人入住。到了东晋时期,牂牁、犍为等郡成为成汉(十六国之一)与东晋反复争夺与鏖战的地方。从东晋咸康四年(公元338年)开始,居住在贵州牂牁的几十万僚人开始北上入蜀。五胡十六国时期,成汉政权在李寿时,为了与晋争夺劳动力,从南中、牂牁等地又掠夺了大批僚人入蜀,以充实因战争而荒芜的城镇。据统计成汉时入蜀的僚人就有10余万户,58万多人。西晋时所设置的15郡,14郡有僚人,犍为郡自然也不例外。据《华阳国志》记载:“蜀土无僚,是始从山出,自巴至犍为,梓潼,布满山谷,大为民患。”那时乐山稍微大一些的汉墓洞穴里,几乎都住满了僚人。大量的僚人入蜀,造成南安县治几度迁移。于是,有人称这里也是“夜郎国”的疆土。马边、沐川等地,更是“没为夷僚”。

到了唐代时期,嘉州的战略地位依然不可忽视,是唐王朝“西抗吐蕃,南抚蛮僚”的前哨阵地,也是朝廷运送兵员的必经之地。所以无论唐代还是两宋,都十分重视这一地区的军事防御和政策安抚。比如,唐麟德二年(公元665年),朝廷为了“招慰”僚人,在峨边设罗目县,治地陁和城(今沙坪镇),后移至峨眉山麓今罗目镇。

由于僚人凶悍好战,自入蜀后,山贼从此在蜀地横行起来;加上封建王朝的歧视压迫,甚至“取僚口,以为阉人”,“多捕山僚,以充宦者”,引起僚人多次反抗。从中央到地方政府,都对这些僚人头痛不已,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进行一次次清剿。临近夜郎的乐山地区首当其中,发生了一系列的大小战役。《魏书·僚传》记载:封建王朝和地方官府“岁岁伐僚”,为此头痛不已。唐贞观二十二年(公元648年),眉、邛、雅三州僚人,反对官吏以造船讨伐高丽为名勒索百姓,组织反对官府的暴乱。益州行台郭行方发兵两万余镇压,于“洪雅川”打败僚军,俘获5000多人。

经过后来两百年的清剿,直到北周时期,僚人之灾总算熄灭。不少僚人在与官军的对抗中被剿灭,被俘者沦为官员贵族的奴隶,“获其生口,以充贱隶”,“公卿逮于民庶之家,有僚口者多矣。”另有部分融入了当地社会,还有部分不服水土逃回了故乡。

解决了僚人这个社会难题,朝廷便撤销罗目县,划归峨眉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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