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化纳溪

四川经济日报 2022-03-30 06:34 大字

□ 周闻道(眉山)

我心里完全明白,“泸天化”就是“泸州天然气化工股份有限公司”的简称。长期工作在工业战线,很早就知道了这个响当当的名字。可不知怎的,当会议工作人员钟靖把会议报到地定位发给我的时候,一个特定的集合概念,在我脑子里就立刻被解构了:泸当然是泸州,宾馆是我们本次入住之地,可“天化”就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了。心已然背离导航,不是指向泸州市纳溪区人民西路一段三号那个位置,而是一个神秘神圣的精神所在。

精神这东西很奇妙,有时往往只可意会难以言传。就说这“天化”吧,它究竟在什么位置叫什么名字有何属性等等,我根本说不清楚;甚至它是怎么在我脑子里冒出来的,又怎么左右着我的情绪,直到现在仍让我纠缠不休,我思前想后也难理出个头绪。唯一蛛丝马迹,就是最近读到的台湾一作家的一个演讲,是关于文化的。她说,她曾经被问到“文化是什么?”,她不假思索脱口而出:“文化?它是随便一个人迎面走来,他的举手投足,他的一颦一笑,他的整体气质……”

我的“文化”三观一下被颠覆了。在我一直的思维定势里,文化就是文凭,甚至把学历证书作为衡量文化的标准。还是有点不实在,就去查词典辞源。就这样,一个定心结构的词,在我的追溯中彰显神奇:“文者,物象之本”(《说文解字》)或“会集众彩,以成锦绣”(《释名》);化,改变、变易。文化,文而化之也。《易经》贲卦彖传:“刚柔交错,天文也;文明以止,人文也。观乎天文,以察时变;观乎人文,以化成天下。”

当想到这里的时候,我有点激动——因为天化。对纳溪,我脑子里悠地萌生一种深深的敬畏,甚至冒出一个奇怪的追问:文化化文明,天化化什么;或者说,天化纳溪,意味着什么?

是的,天化纳溪。

敬畏缘于“天”的神圣。在不同文明中,尽管对“天”的表述不同,但无论东方文明中的“天老爷”,还是西方文明中的“上帝”,或伊斯兰教和犹太教中的“先知”,“天”都是世界万物的主宰。古典力学奠基人牛顿,在自发唯物主义思想指导下,创立了万有引力理论。可晚年牛顿在穷尽动力之源后,仍然无法回答为什么行星会围绕太阳运转,对什么是元初的“第一推力”仍陷入了迷茫,弄不清宇宙规律从何而来。德国物理学家、量子力学的主要创始人维尔纳·卡尔·海森堡的不确定定律也认为,“自然科学不是自然本身”,除万有引力的作用外还有一个“切线力”,这个“切线力”只能来自上帝的“第一推动力” 。根据广义相对论推断,宇宙的开端应该存在一个大爆炸奇点。奇点没有外力的作用,将总是保持静止或匀速直线运动状态。虽然康德的“星云假说”对牛顿关于宇宙第一推力的说法曾表现出怀疑,但在力学领域显然牛顿、海森堡比康德要更权威,我等有资格否定?当然,这并不意味着我唯物主义世界观的动摇。在我看来——

所谓天化,实际上就是天意的点化。事实上,当你行走在纳溪的土地上,有意无意都会处处感受到这种天意点化的神奇。

天化于土,土长早茶。

在纳溪的梅岭丘上和凤凰湖畔,我都曾轻轻捧起一抔土。手中的泥土松软,肥沃,点点的粘——据说,那是因为它带着微微的酸性。虽然自己也生于农村,长于乡下,祖祖辈辈都与泥土打交道,纳溪的泥土还是深深地吸引了我。因为它的色泽,还有结构与质地。色泽是红的,准确说是赭红的,与北京故宫的高墙同一个颜色。我不知道,古人们说的皇天后土,是不是就是指这种土,这个色。但我相信,故宫高墙的色调是人工调理过的,以彰显其皇城气概;而纳溪土壤的赭红,却是百分之百天然的。

在顺成和酒庄的晚餐上,一道叫“春华秋实”的菜,除了鲜花和五谷杂粮的造型,就是泥土。我们在梅岭山野看的那种红土。这不难理解,五谷杂粮生长于泥土,或者说根在泥土。意外的是那泥土竟然可食。我轻轻舀起一勺,慢慢放入口中,咸咸的甜。如果没有足够的对泥土的了解,可能会认为这就是泥土的味道。没想到,几十年来第一次这样亲近泥土,竟是这种方式。

这样的红土是怎么形成的呢?我当然无从考证。冥思苦想,就想到了火星。对,火星的土不就是这个颜色吗?虽然火星在“天”上,我当然不是要无稽地说纳溪的红土来自火星,而是怀疑纳溪的土得到了某种天意点化。不然,这土地上怎能生长出那么早的茶?苏轼说,“春江水暖鸭先知”,在纳溪,却是茶先知。

纳溪的茶究竟有多早?春分季节,阳光已暖,节令却还早。在四川盆周山区的峨眉山、青城山、蒙顶上等,首轮春茶才刚进入采摘期,而纳溪梅岭的茶已经在采二三轮了。最早的毛尖,甚至在上年的腊月中旬就冒出了嫩黄叶芽,整整早了三个月。

所有到纳溪的人,几乎都会好奇地问:这里的茶为什么会这么早?说法是各式各样的,比较普通的一个说法是,因长江和永宁河拥抱在一起,在梅岭、凤凰湖一带形成了一个河谷性气候区。气候温和湿润;加上红色酸性土壤,日照、气温、降雨、季风;当然,还有历史人文等等。都是天意的点化,是它们构成了这里茶“早”的基因。不信,你看看与梅岭相邻的凤凰村,同样的经纬度,相同树种、管理人员和方法,但就是要晚一周出茶。

茶叶采摘回来后,经过摊青,杀青,分流,揉炼,铸型等一系列复杂工序,铸成几十个种类;无论采自几百年的古树,还是刚投产的新树,都在天化中赋魂。这就不只是早的问题了。

天化于水,水生佳酿。

说来令人难以相信,在纳溪1150平方千米区域内,竟然有大小溪河130余条,还有数以千计的水库、山坪塘、石河堰等,全区人均拥水量高达1463立方米。这些水系,就像人体内的血管,构成了纳溪的生命脉络。长江、永宁河仅仅是它们的代表,而绝非全部。这些水,有的宽阔浩荡,有的狭小幽长;有的奔腾追逐,有的注足宁静;有的一往直前,有的迂回曲折。水乃生命之源。这么多的水集中于纳溪,不能不说是上天厚爱。我理解了纳溪人的精神图腾,为什么不祭天不拜神,而要纳贡于溪。这种唯物主义的自然崇拜,难道不是一种最早的绿水青山意识。

爱就爱吧,可纳溪之水还要得到天意的点化。把独特的水,点化为独特的酒。这就不能不说,这爱,爱得有点过分了。但天意难违,也许我们只能从马泰定律中去寻找心理平衡——正因为你多,要让你更多,或者说正因为你好,要让你更好。

我相信,诸葛亮屯兵泸州是一种天意,纳溪的“大瓦片”们用当地猕猴桃、城南泉和山间百草酿制的酒,为他的将士取温促暖、趋瘟避疫也是天意。郭怀玉去诸葛武侯祠拜师,领悟酿酒技艺的博大精深,进而翻遍《本草纲目》《曲本草》《东坡酒经》《桂海酒志》《北山酒经》之类酿坛经典,并融会贯通,点化于纳溪之水,谱得属于自己的窖池圣经,更是天意。

得道多助,助一代英雄诸葛,也助纳溪自己。

作为泸州三大核心区的纳溪,承载了泸州所有的自然人文历史。当然包括酒,这个天意点化的杰作。不仅是泸州老窖,也不仅是1573和古蔺郎酒,还有纳溪米酒、桂花酒、枸杞酒、龙凤白酒,及蒋春风酒、李世雄酒、李克友酒、刘进容酒……

我羡慕,但不忌妒恨,因为我也乐享这天意点化之物。

天化于人,人护家园。

人是万物之灵,人又是万恶之源。灵长的人创造文明,灵长的人又毁坏文明。“不怕盗光顾,就怕盗惦记。”这话是我父亲健在时说的。父亲早已过世,他的话我却记住了。面对天化纳溪,我又想起父亲的话。小偷偷物,大盗盗国。可惦记这里的大盗小偷只垂涎于这里的魅力,却忽略了这里的天化之人,无论土生土长的,还是陆续迁入的,心在便是家;忽略了在纳溪这片土地上生活着21个民族,汉、苗、回、彝、壮、满、水、白、仡佬和蒙古族等;忽略了一个天化之理——没有天化之人,这里可能长久安宁吗?于是,小偷自然难以兴风作浪,就连劫国大盗袁世凯,在驻扎纳溪湾头、在大州驿刻下“护国崖”的蔡锷、朱德组织的北伐护国军面前,也是不堪一击,徒留历史的罪名。

护国与护家,都是相同目的。因此,将叙蓬场改为护国镇,不仅仅是崇敬与纪念,还是一种天意的秉持和价值守护。

天化纳溪,纳溪大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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