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酒”系列之 “缙云子”诗文咏泸州（五）
◎董洪良川江都市报记者汤骏
前情回顾
冯时行在《友人惠酒殊佳用清光滑辣四字为韵以谢》中，不仅作了“先生饮至和，尺宅如鉴光。余力暨酒醴，百瓮春朝阳。洗我未墨尘，凌风龟鹤肠。醉乡更饱历，歧路久已荒”的唱和，更在饮酒之后，对酒体给出了中肯的评价，诗云：
“六府萃百感，攻愁须酒兵。
故人如我知，侵月走双甖。
手裂绛泥封，瓦盆贮瑶琼。
我生百世后，见此圣之清。
一饮肺肠润，再饮毛骨轻。
何必跨茅龙，超然欲遐征。”
因此，说冯时行是一位古代的品酒师当不为过！至于是否达到今天酒行业内评酒师的专业水准，已经不再那么重要。或者说，这就是如今酒类行业品酒师这一职业角色在宋代时的较早雏形！
酒对于诗人来说是不可缺少的，无论是精神上还是形体上。这种对酒的渴求，正是诗人闲适生活的一个方面。作者不厌其烦地歌咏，以饮酒作乐，以美酒养生，一路行，一路饮。从重庆万州到泸州，从泸州再到嘉州峨眉，再至成都，说得上是诗酒畅游。冯时行送友人到泸州，即便是炎热夏季，也要壶中装点美酒，不时小酌慢品，“午影风凉槐系马，晓岑云白杖挑壶”（《送王公佩之泸》）；到了嘉州峨眉山登临揽胜，同样携酒出游，登上山顶后以酒庆贺，以诗自娱，“万山皆拱揖，蹲俯若臣邻。初到最高处，谁为第一人。自惊浑俗骨，或涌半天身。初夏犹深雪，难忘数饮醇。”（《游峨眉十一首》）
冯时行不仅自己买酒，还接受文朋诗友和幕僚等赠酒，除了诗酒唱和的因素外，也充分说明其好酒喜酒。他在《谢杜合州送酒》中吟咏：“浦树江云晚杜门，史君书札问深村。忧愁彻骨妨诗律，赋咏开荒得酒樽。病肺可能供痛饮，濡唇亦足荷深恩。呼儿擎出随藤杖，洗盏开尝坐竹根。”而在《和张仲山寄酒》更是把诗酒唱和，众人分享当作一种美事，诗助酒兴、酒促文思而相得益彰，“兵厨盎盎孚盈缶，怜我十年青濮口。投醪分惠继以诗，诗更分香过於酒。酒瓶诗卷堕我前，顿使幽栖添二友。朝吟直到屋翻日，夜醉不觉山衔斗。也知庭内无留难，扫除弊事如挥帚。龟陵千里数万家，谁不高擎加锁手。公余退食多燕衎，一斗百篇困何有。余波借与草木春，况是江头钓鱼叟。更烦遣骑日联翩，暖热缙云先马走。”至于日常生活中饮酒时的诗文唱和，则更为常见，往往是“淡影参差收海岳，清光浮动洗乾坤。拟凭樽酒相酬答，遮莫沈沈下别村。”（《中秋探韵坤字》）；溪上行舟，见到三两人家和清流中的鱼儿飞浪，他会联想到生活中的那些烟火味，“脍落霜刀分采缕，酒倾玉碗泛琼花”（《溪上望居人有感》）；就连追忆年华、劝慰好友也是诗酒相伴，“去年同醉黄花下。采采香盈把。今年仍复对黄花。醉里不羞斑鬓、落乌纱。劝君莫似阳关柳。飞伴离亭酒。愿君只似月常圆。还使人人一月、一回看！”（《虞美人·去年同醉黄花下》）；诗友写下好的诗作，远方书札信函往来，也要把酒一杯，慢品低吟，“书札总无缘懒病，襟怀堪寄有孤吟。归装准拟随春色，岁酒须留待细斟”（《代简寄壁山诸友慈洞砚》）；逢年过节，即便生活清苦，照样离不开饮酒一杯，“晷景余三日，忧愁尽一年。酒侵新岁熟，花待故枝妍”（《腊月二十八日》）。
当然，冯时行写泸州风物、人文唱和的远远不止以上诗作。他除了饮过泸州的酒，还见过甚至品尝过泸州的荔枝。这可见《杨梅》一首：
“五月杨梅已满林，初疑一颗价千金。
味方河朔葡萄重，色比泸南荔子深。
飞艇似闻新入贡，登盘不见旧供吟。
诗成欲寄山中友，恐起头陀爱渴心。”
显然，“色比泸南荔子深”一句，说明冯时行的泸州之行或者日常生活中见到过泸州荔枝，甚至尝过泸州荔枝，不然，尚未成熟的荔枝色泽自然比不了已经成熟的荔枝，而从诗人将诗中的杨梅“味方河朔葡萄重”来看，他是吃过这些水果的。而唐人名酒为“春”，唐时泸州就有“荔枝春”了，一字师郑谷便写有“我拜师门更南去，荔枝春熟向渝泸”的名句。而荔枝春也就是以荔枝为主体香成份的酒，并非今人说的以荔枝为主要原料的酒。
到了宋代，饮酒之风极盛，四川的酿酒业不断发展，成为全国最重要的酒业生产基地。自南宋建炎三年赵开在四川推行“隔槽酿酒”法、对专卖酒法进行改革以后，四川酒业进入鼎盛时期。据记载，是时四川的酒课收入支撑了南宋军费的五分之一以上。而一生当中喜酒的冯时行是否喝过“荔枝春”这样的美酒，已不得而知。在冯时行所存的诗词中，除了四首酒诗外，尚有83处用了“酒（醉）”字的诗作，从所占比例来看，与“靖节先生”陶渊明可谓不相上下。
类似这样书写水果等地方风物和唱和礼赠的，冯时行还有《谢陈舜弼送丹荔》《食笋》等作品。在诗人眼里，这些东西已经不是简单的普通食物，而是他与人交往的情感见证，也是生活中的另一种必需，“绝能加饭非无补，浪说冰脾苦不便。一日偶无慵下箸，四时都有不论钱”，这显露出诗人享受闲适生活和重情重义的一面。
品读冯时行咏唱泸州的相关诗作，尽管整体诗学水准不算高，其文学成就的影响力也相对有限。但是，他诗作中有关泸州美酒、风物形胜的影子，以及由此而留下的或多或少的诗酒文化引子和线索，已成为泸酒文化的见证。（完）
新闻推荐
第八届四川国际旅博会开幕推出立体化展览交易新场景本报讯（四川日报全媒体记者杨艺茂成博曾小清王晋朝）9月3日，为期4天...
峨眉山新闻，讲述家乡的故事。有观点、有态度，接地气的实时新闻，传播峨眉山市正能量。看家乡事，品故乡情。家的声音，天涯咫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