峨眉扎染古老技艺的当代表达

乐山日报 2020-09-13 06:08 大字

峨眉扎染色彩多变峨眉扎染体验馆扎染课堂扎染体验馆一角王永清在创作《乐山大佛》受访者供图■记者宋宇凡文/图

扎染古称“绞缬”，是我国一种古老的纺织品染色技艺。峨眉扎染是四川扎染（古称“蜀缬”“贡品宫缬”）的重要分支，在民间被称为“扎花”“捏蛾蛾花”“狗足爪花”或“疙瘩花”。

传统的扎染以蓝底白花为主，不同区域会有不同的风格。峨眉扎染在颜色上更为丰富，在保留古老韵味的同时，增添了现代绘画技艺，在一幅幅白色布料上，乐山大佛、金顶霞光、峨眉山水、大熊猫、彝族阿咪子等图案栩栩如生，这些新创的扎染技艺与鲜活的元素为峨眉扎染增添了更耐人寻味的艺术感。

2013年，峨眉扎染成功申报为峨眉山市非物质文化遗产；2015年，王永清被评定为代表性传承人；2017年，峨眉扎染成功申报为乐山市非物质文化遗产。

缘起

从历史中复兴

将拴着疙瘩的白色围巾一点一点浸入靛蓝色的染缸内，一上一下之间，反复浸染氧化，白色围巾上一层层青逐渐变为深沉的蓝；最后将疙瘩解开，蓝白相间、层次分明的图案出现在围巾上……近日，在峨眉扎染体验馆，峨眉扎染代表性传承人王永清向记者演示了扎染技艺。

“这是最简单、最基本，也是最传统的扎染方式。”王永清告诉记者，扎染是古代女子必备的技能之一，好比纺织和刺绣，峨眉扎染是唐朝时期沿南方丝绸之路从成都传播而来。

在漫长的岁月中，峨眉人民在宫廷“蜀缬”的基础上，融入民间文化意蕴，形成了独具特色的“汉味”扎染。峨眉扎染传统技艺曾广泛盛行于峨眉一些乡镇，其技艺还扩展至乐山市中区、马边，以及洪雅等周边地区。民国时期，峨眉县就有染整同业工会，县城有10家印染作坊。

上世纪50年代以后，染坊逐步消失，进行扎染制作的妇女越来越少，峨眉扎染只在民间有少量实物遗存。1993年，从小生长在峨眉，对峨眉扎染饶有兴趣的王永清开始对峨眉扎染进行整理、挖掘，这一技艺才得以复兴、传承和创新。

“谈起我的扎染记忆，要从幼年开始讲起。”王永清介绍，“在我几岁的时候，就经常看到妈妈染衣服，那时候主要是翻新衣服。后来又看到邻居用黄柏染衣服，当时觉得很好奇。”

小时候的兴趣在心里埋下了种子，而高中的一堂扎染课像一束阳光，让种子生根发芽。高中毕业，王永清如愿就读四川美术学院，当时的工艺美术系并没有开设扎染课。一次偶然的机会，王永清得知自贡扎染艺人在寻找失传技艺，还同步在学院开设了课堂。“我经常去旁听，学习到了很多扎染知识，并得知自贡扎染艺人曾多次到过峨眉，收集了很多峨眉扎染作品。”王永清告诉记者，相比自贡扎染，峨眉扎染的再次传承晚了差不多三四十年。

“峨眉扎染历史悠久，工艺独特，具有鲜明的地方特色，是峨眉人民精神文化和艺术生活的体现，是峨眉染织业和民间工艺发展的历史依据，也是一份极其宝贵的历史遗产。”不想看着这门古老的技艺失传，一份油然而生的使命感支撑着王永清踏上了峨眉扎染的复兴之路。

传承

传统与现代交融

1993年，从四川美术学院毕业的王永清到乐山师范学院美术系任教，任教期间，王永清不断寻找着峨眉扎染的印记。“查阅地方志、专家的著作，从种茂兰、沈从文的著作里找到了很多关于峨眉扎染的记载。”王永清还寻找到很多峨眉扎染的老艺人，收集旧物件。

在长达20多年的收集、整理、恢复过程中，王永清也将峨眉扎染进行了技艺上的革新，并将其与绘画、现代艺术审美相结合。

峨眉扎染工艺流程分为染前处理、设计图形、扎结、染色和染后处理五大步骤。在保持峨眉扎染线性特征的基础上，王永清将多种技法综合运用，采用了塔、缝、绞、夹、结、包、捆等10多种扎法、20多种不同的针法和9种染法。采用多次入染的方式，在传统单色扎染的基础上发展了多色扎染。

颜色上的多姿多彩、层次上的分明而不紊乱，是峨眉扎染区别于其他地方扎染的显著特点。王永清延续传统印染植物染色的传统，采用靛蓝、栀子、苏木、黄连、红花等植物染色，并不断发掘更多的染料植物，探索染色方法，让植物染色的种类更加丰富。创作出的作品突破传统扎染图案化、平面化的表现形式，表现出前后空间关系，形成极为丰富的画面层次，具有色彩浓艳绚丽、色晕变化万千的特点，形成了水色灵动、异彩纷呈的艺术效果，给人以强烈的视觉冲击和艺术震撼。

凭借着专业的美术绘画功底，王永清还将传统技艺和现代审美理念相结合，将实用型扎染向艺术型扎染发展。创作了不同类型的扎染艺术作品，如体现扎染艺术水墨效应的《水墨印象》系列，反映自然景观的《霜凌》《波心》，体现色晕肌理之美的《花影》《瓶中野花》《向日葵》《花语》，反映乐山自然文化和风土人情的《乐山大佛》《百丈金身出翠壁》《金顶霞光》《佛光》《蜀风古韵》《意象峨眉》等，抒发了对新时代新乐山的热爱。

发展

研学体验中传播

在对峨眉扎染进行二次创作的过程中，王永清也在思考，如何更好地将这门手工技艺传承下去。2003年，王永清在教学中融入峨眉扎染技艺，向学生传授非遗文化。王永清告诉记者，从2016年开始，她在乐山师范学院专职开设峨眉扎染课堂，现在乐山很多高中、初中、小学和幼儿园都开设了扎染课堂。

“我带着峨眉扎染参加过很多展览，有时候遇到年龄大的阿姨，她们都会感慨地说，‘这不就是我们当年做过的么？没想到现在还有，而且花案更精致了。’”看到自己的作品勾起人们满满的回忆，王永清颇感欣慰。

近年来，王永清带着她的峨眉扎染作品，频频登上大舞台，获奖无数。2016年10月，《阿咪子》获天府宝岛工业设计作品展金奖；2016年7月，《国宝大熊猫》获第五届四川省工艺美术精品展金奖；2017年9月，《手工扎染服饰系列》在乐山“十大旅游商品百种名优特产”评选活动中入选百种名优特产；2018年10月，《油菜花开》《踏歌行》获第六届四川省工艺美术精品展金奖、银奖；2018年10月，《根深叶茂》《踏歌行》获天府宝岛工业设计作品展金奖、银奖；2018年11月，扎染作品获“母亲艺术彝枝独秀——乐山市第四届妇女手工制品展”二等奖；2019年3月，王永清作品《油菜花开》入选“抒写新时代讴歌新乐山”2018年乐山市文联首届年度20家“推优工程”，个人获“优秀艺术家”称号。

2019年，王永清在市中区苏稽镇一手打造的峨眉扎染体验馆落成。记者在峨眉河畔一所古老的四合院看到，几个大染缸静静地置于院落一角，几条晾晒的扎染作品在风中舞动，用各种扎染元素装饰的院子显得更有岁月的味道。“一般天热的时候，我们都在房间里教学，天晴的时候就在院子里染布。”自从王永清在此开设峨眉扎染体验馆后，每逢周末和暑假，都有很多学生或是家长带着孩子前来体验。

对于峨眉扎染的未来，王永清颇有信心，“利用乐山的旅游优势，结合峨眉山的自然景观、人文景观设计开发扎染旅游纪念品，是我一直在做的事。”王永清告诉记者，她一有空就会进行扎染创作，目前正在设计一件10米长的作品，主题为乐山乐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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