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猪探索疫情后民宿市场:发力乡村民宿,抓住周边游客群
记者 | 郑萃颖
编辑 | 殷幼安
今年上半年,新冠肺炎疫情使旅游产业遭受了沉重打击。尽管随着疫情缓解,国内旅游迎来大面积复苏,但对于许多公司来说,行业格局和市场需求已经在这半年内发生了改变,如何适应后疫情时期的消费需求、提升市场份额,是摆在它们面前的首要问题。
在整个旅游产业链上,民宿业是遭受疫情冲击较大的一个环节。国家信息中心分享经济研究中心发布的《中国共享住宿发展报告》显示,2020年前五个月,共享住宿市场交易额同比下降72.1%,订单量下降约65%,接待人次下降约63%,平均间夜价格下降约16%。由于各地加强防控力度,企业经营活动几乎停摆,营业收入基本断流,但仍要负担房租、物业、工资等刚性成本,以及额外增加消杀等防护成本。
为缩减成本度过寒冬,共享住宿鼻祖Airbnb在全球宣布裁员25%。另据界面新闻了解,中国本土民宿平台途家的团队大幅缩水了八成,并由其大股东携程出手,变更高管做经营调整。
小猪位于北京理工大学国防科技园的办公室也空出了部分客服工位,但总的来说,团队并未经历大幅波动。这一方面是由于小猪持有的自营民宿项目比例极低,另一方面是因为公司在疫情前就进行了人员调整优化,撤掉了一些分站。
小猪联合创始人王连涛对界面新闻表示,小猪的现金流很充足,哪怕疫情再出现反复,也能撑几年时间。“我们原本就不是一家烧钱的公司。”他说。
2018年10月,小猪短租获得由马云创办的云锋基金领投的近3亿美元融资。据小猪内部人士称,这3亿美元至今还没有动。
从今年1月至今,小猪采取了一系列调整措施,对抗疫情造成的冲击。
短租转长租,游客转商旅
在疫情爆发初期,民宿短租业务几乎全部被叫停,只能靠短租转长租补充一点收入。途家、Airbnb(爱彼迎)、小猪这几大民宿平台都为民宿经营者提供了短租转中长租的选项。
小猪数据显示,疫情期间,平台房源中长租的需求占比达10%,主要集中在北京、长沙、成都、上海、深圳,租客大多是求学、实习、差旅、探亲的年轻群体,还有一部分疫情滞留的游客。在疫情刚爆发后的1-2个月内,这些地区有超过25%的房东开启了周租或长租模式,以维持现金流。
但对于民宿经营者来说,中长租毕竟只是过渡手段,高间夜价格的短租产品才能带来利润。3月以后,国内各地疫情得到控制,旅游开始复苏,民宿短租订单量也逐渐恢复,主要城市房源开始从长租业务场景抽离出来,投入到节假日和暑期民宿市场中。
在这个阶段,小猪找到了一个新的业务增长点:差旅人群。
小猪联合创始人王连涛告诉界面新闻,不少企业在疫情期间选择让员工租民宿而不是住酒店,因为住民宿可以避免在公共场所用餐,方便团队住在一起,而且相比酒店能更好地控制差旅成本。“除了中小企业,也逐渐有一些大公司、跨国公司开始用民宿作为出差居住地。”王连涛表示。
小猪平台上的商旅客户占比原本较低,四五年前还不到10%,目前已增长到36%。今年7月,小猪企业版入驻了字节跳动旗下办公套件飞书,希望进一步挖掘商旅市场。
从城市到乡村
另一个重要的增长点是乡村民宿。
业内通常将民宿产品分为三类:分散在不同居民楼中的城市分散式民宿;持有或租赁整栋楼、几层楼,以类似公寓的产品形态进行短租运营的城市集中式民宿;还有分布在广大乡村、城市外围的乡村民宿。
小猪从平台角度明显感受到,今年上半年,城市与乡村民宿业的需求与供给发生了新裂变。
在疫情压力下,长途旅行变数太多,出境游则彻底归零,只有城市周边游风险最低,也因此成为今年最受欢迎的旅游方式。
《中国共享住宿发展报告》显示,国内共享住宿经历了1、2月的大幅下降,自3月起开始回暖。五一期间,途家平台乡村民宿订单占比48%,比去年同期提高了6个百分点。清明节期间,小猪订单中乡村民宿占比超7成,二季度涨幅尤其明显,相较于第一季度增幅达600%,海南省、川渝西、江浙沪地区的乡村民宿最受欢迎。一些已形成一定品牌和规模的城市民宿也开始进军乡村市场,比如成都的浮生宿迹、方聚民宿等。
今年3月份起,小猪在成都站的5位城市开发经理,全部将工作重心转移到乡村。
成都城市开发经理陈文令负责开拓青城山、峨眉山、甘孜阿坝等地的乡村民宿,这些地方和成都相距一两百公里,跑一趟需要两三天,但仍有许多成都人乐于前往。目前,小猪平台上有3000多套位于成都周边及四川核心旅游景点的乡村民宿房源,比2017年陈文令开始拓展乡村民宿时,翻了足足三倍。
除了数量上升,乡村民宿的质量也在提高,形态越来越活泼。比如,位于雅安碧峰峡的云上听水民宿对接了附近大熊猫基地的游览项目,将民宿和亲子游相结合;彭州熊猫森林民宿的客房设计成太空舱形态,并在营地里提供本地美食和亲子娱乐活动。一些乡村民宿经营者还在学习将更多餐饮娱乐项目打包销售,甚至设计禅修、徒步、瑜伽等主题,增加产品丰富度和竞争力。
“乡村民宿的需求不容忽视,明显能看到一些核心城市,周末度假的人越来越多,对品质的需求也越来越高。而在政策层面,乡村民宿与乡村振兴的政策吻合,没有城市中的不确定性,大家愿意把资源投入进来。”王连涛说。
北京延庆、门头沟等周边地带,现已形成乡村民宿的集群。据王连涛介绍,在延庆,村民们会接受统一培训,与民宿运营方共同规划房源,甚至自己动手挖游泳池,也有村民自行经营民宿。
不过,乡村民宿比城市民宿投入更大,回报周期更长。“城市民宿是在原有房子上轻度投入改造,乡村房源基本是重建。”王连涛说。
郭欢欢2013年就进入民宿行业,曾经营城市分散式民宿,2019年开始在莫干山投资经营乡村民宿。他对比了不同民宿类型的投入规模:“城市集中式民宿,一般投入成本至少两三百万,而乡村民宿多的时候需要三四百万。投资一个城市民宿单间客房的成本是10万,相比来说乡村民宿需要15万。”
为了快速收回成本,郭欢欢在出租客房之外,还开辟了其他收入途径。例如,他以每250克10元的价格收购附近茶园的茶叶、野生蕨菜、笋,让本地员工加工后在线上销售,每包售价35至45元,不但增加了收入,也给当地村民带来好处。
“好的乡村民宿经营者,要依托所在的乡村民宿资源,挖掘开发出更多的东西来。”郭欢欢告诉界面新闻,“民宿的三条经营曲线,房租、营收、人力成本,其中房租和人力成本都是稳步上涨的,要做的是让民宿营收也向上走。”
民宿平台也大力推动各地乡村民宿的升级。疫情期间,小猪与淘宝、飞猪等平台,合作开启民宿房东直播,帮助浙江、云南、四川、贵州等地的乡村民宿经营者售卖民宿周边产品。在海南,小猪与海南省旅文厅的民宿专场直播,2小时卖出了200万的海南省特色民宿。今年7月,小猪宣布与小红书达成合作,在小红书上打通民宿预订入口,为入驻小红书的民宿提供管理系统、内容运营、直播带货。
“平台不仅仅方便房东经营管理,还可以帮房东做内容营销。”王连涛说。
要发展,也要合规
在摸索新的业务形态和市场空间的同时,小猪和其他民宿平台还需要应对日益严格的监管要求。
8月10日,北京市发布了《关于规范管理短租住房的通知》(征求意见稿),其中要求民宿经营者需符合小区管理约定或取得同楼其他业主书面同意,物业发现小区内存在违规短租房,应进行劝阻和制止等。这意味着北京市区的民宿经营将经历大幅洗牌。
从2018年以来,国内部分城市就开始对民宿业采取管控。南京在2018年上半年打击了大量城市民宿,消防、住建、公安部门对不合规民宿进行了罚款。珠海2019年出台《珠海经济特区旅游条例》,要求民宿经营者获得小区半数以上业主同意,才能开展经营活动。后疫情时期,各地政府对民宿的管控更加严格,民宿行业合规化进程加速。
王连涛表示,要增加民宿供给,必须解决监管带来的不确定:“要找到新的突破口,甚至要建立一个新的模式。”
今年,小猪与浙江省合作,对民宿进行房源审批备案。网约房的房源编码会备案至公安,获得标准编码的房源即可合规经营。
“我们在城市里尝试用智能设备比如智能门锁、智能猫眼来解决身份验证的问题,入住人的人脸识别信息即时上传,对接到公安部门。”王连涛认为,民宿监管以及合法化不会成为长期问题。
增加民宿供给的另一个思路是进行旧房改造。7月,小猪在成都发布了一个新的项目,将楼龄超过30年的原锦江区供电局宿舍楼改造成民宿,并取名“由里”。该项目成为全国首个由民宿业态接手的城市旧改项目。
在旧房改造上,民宿业获得了明确的政府支持。今年《政府工作报告》中提出重点支持既促消费惠民生又调结构增后劲的“两新一重”建设,包括新开工改造城镇老旧小区3.9万个。国家信息中心分享经济研究中心副主任于凤霞认为,让平台企业在内的社会力量参与旧房改造,能给平台企业带来房源供给,也为城市旧改提供了思路。
民宿产业在中国生根发芽不过短短数年,今年的疫情不仅没有摧毁这个年轻的行业,反而使其加速成熟。在未来,中国民宿业仍有很大的发展空间。
(实习生沈姣姣对本文亦有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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