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城散记 □常敏
花海马娟摄“在那座阴雨的小城里,我从未忘记你。成都,带不走的只有你,和我在成都的街头走一走,直到所有的灯都熄灭了也不停留……”无意间在手机里听到《成都》这首歌,又点单曲循环听了两遍,歌曲的旋律给人悠闲、自在的感受,心儿也随着歌声飞向远方,想看看成都这个慢节奏的城市,想与这个饕餮之都来一次美好的邂逅。
从单位请好假,整理好行李,背上我的画夹就出发了,订的是晚上8点的机票,正好可以在飞机上小眯一会。我个人认为去旅行没必把行程安排得满满的,那样只能走马观花令旅途很匆忙,而且人也很累,所以这次的成都之行我没有提前做行程攻略,一切都是随心,按照自己的方式去旅行或许有不一样的惊喜。
巴蜀大地历来都吸引着天南海北的游客,刚刚踏进这个城市给我的印象就是美,山水朦胧之间就是无数张中国画。说实话,这里的城市文化,尤其是与世无争的闲逸生活,与我们这边的快节奏生活方式是完全不同的。
几天的行程中,坐船游览乐山大佛,眼前宏伟景观以及排水通道的巧妙设计,不得不佩服古代人的智慧与技艺；在峨眉金顶,从山下冒着小雨前行到半山降雪,又冒着大雪登顶晒太阳,山下山上经历了冰火两重天的感觉；在大佛禅院,腊梅绽放,阵阵清香伴着浓浓的禅意让人静心沉思；在峨眉山与猴子嬉闹喂食,大大小小的猴子机灵调皮的样子令人忍俊不禁；在锦江剧场,看芙蓉国粹变脸秀,一张脸在刹那间变换出十几张之多,真是不枉此行；在熊猫基地,近距离看憨萌笨拙的熊猫各种吃相,真想翻越栏杆上去抱一抱；在创意仓库,满墙涂鸦让这座古典与现代撞击的城市充满活力,我忍不住拿出画笔速写一幅……
来成都逛商场并不吸引我,最令我着迷的是成都的巷子。成都的大街小巷苍蝇馆就像一幅意态纷繁的老画,汇聚了市井百姓的淳朴生活。
当我走出武侯祠,穿过熙来攘往的人群,来到古时的商业地段锦里,仿佛凭空穿越一般。走在青石板铺成的小路上,一群穿着汉服的女子与我擦肩而过,抬头所见便是绵延而去的房檐、青色屋瓦、黑色栏杆、五彩斑斓的店幡。在商铺的屋檐下悬挂的红灯笼错落有致,将尘世的浮光掠影笼罩其中。琳琅满目的手工艺品不停地召唤我驻足,剪纸、泥人、蜀绣、吹糖人、绘彩蛋、手工编织草鞋……让人看得眼花缭乱,这些民俗仿佛用无声的语言讲述着川西的故事。香气扑鼻的美食无时无刻不在挑逗着路人的味蕾,三大炮、糖油果子、黄酒糟、碧盒春卷、钵钵鸡、蛋烘糕、军屯锅盔、冰粉凉虾、玫瑰凉糕、老陈荞面……让行走在这条街上的“吃货”们满足了口腹之欲,沉浸在这种神奇的魔力中。对于外地人来说,当地的很多小吃都很新奇,像一根面、三大炮这些,光是看它的制作过程就足够让人大开眼界了。整条街上人山人海,商家忙着卖,游客忙着吃,叫卖声、吆喝声伴着敲锣声汇成一曲小巷交响乐。我穿行其间,无须任何的思考,只管尽情地沉浸在这场蜀中的梦里。此刻的锦里,可以从今天的风景中,找寻到昨天的故事；又可以在昨天的底蕴里,演绎今天的传奇。
宽窄巷子是成都这个古老又年轻的城市往昔的缩影,一个记忆深处的符号。一踏进宽窄巷子这幽静之地,那些高楼和车流就仿佛已远去。古色古香的青砖青瓦筑起的一座座庭院,弥漫着宁静和市井。每一家店铺都有自己的风格,古拙的牌匾,雕花的窗格,高高的门槛,墙上窗前门边看似随意摆放实则独具匠心的盆栽,在角落里静静地生长着,迎合着古朴的底蕴,释放着宁静的芬芳。每一家店门前都摆放着几张木桌竹椅,顾客买完东西后坐在竹椅上慢慢享用。这里聚集着一些老成都人和闲散的游客,彼此相逢不问来处,不问归时。我走在这样恬淡的老巷,和他们一起享受时光带来的宁静。他们身上仿佛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安逸,过着知足常乐的日子。巷子里的人从容,惬意。我坐在“宽坐”的门前不禁沉思,这宽窄巷子,宽的是心灵,窄的是世界。在这窄小的世界,我们该以宽广的心境去享受人生。
宽巷子与窄巷子之间有一条名为“窄径”的胡同连接,两巷之间不过十几米的距离,从宽巷子穿过南北方向的胡同就到了窄巷子。胡同只能容下一个人行走,无论从哪边行走,青砖、旧瓦、木门、古树、故居都散发着古韵悠悠,时不时从巷子里飘出的古筝曲,让游人们细细品味。
宽窄巷子和井巷子是互通的,当我从宽窄巷子走到井巷子,发现这里又是另外一个世界。井巷子虽没有宽窄巷子热闹,但是那一条500米长的历代砖文化墙和民俗留影墙却是最大的亮点。“天井搓牌”、“杂院堆藏”、“巷窄回眸”、“半巷刨饭”……一幅幅老照片不同于平面图画形式,以立体的形式再现了成都的旧城旧貌,让人回顾的是成都的历史,品味的是成都的往事。我用手机扫下墙上的二维码,在巷子里轻轻移动脚步一边对应看墙画,一边听老砖墙的故事,被耐人寻味的故事情节带到昔日的老成都生活情景中去。
一路走下来,小巷的时光是闲适的,用任何一种方式都不会虚度。在这里,无论是坐在茶馆暂时放下琐事品一杯香茶,还是躺在竹椅上挖耳朵打发闲暇；无论是坐在餐馆品味正宗的川味小吃,还是在紧跟时代的咖啡馆和酒吧享受一份浪漫时光,惬意和放松散落在巷子里的每一个角落。在这里,除了胜景美食还可以尽情地拍照,每一个角落都是精致的背景。
感受一座城市,不仅要有视觉、听觉、触觉,一定不能少了味觉。来成都吃美食是不能辜负的,成都的美食在典雅和摩登之间穿梭自如。火锅除了小龙坎、大龙燚、蜀大侠、烂板凳,还有一家是不能错过的,就是电台巷火锅。我们打车直奔四川大学隔壁的电台巷,这家火锅很任性,没有鸳鸯锅只有红油锅,能吃辣你就来,不能吃你就走,关键就不是一个霸气可以形容的。配菜总是一副土生土长的样子,不会让人有距离感。最接地气的当数价格,从几块到几十块的菜价各类人群都敢进去搓一顿。满锅红红的辣椒,滚滚的汤料,以及无辣不成欢的川菜,店堂里透着让人不可抗拒的食欲,时刻挑逗着我的味蕾,绝不能向这一锅红油认输。除了毛肚、黄喉这些必点的食物,推荐这里的蛋糍粑和嫩牛肉和嫩猪肉。店里的服务员会帮着一片片弄进锅里,煮到浮起来就能吃了,非常鲜嫩滑爽,味道绝对有惊艳之处。火锅让人胃口大开,还必须搭配一种火锅搭档,那就是冰粉。在红彤彤的汤汁里涮吃着各种配菜,被辣得吸溜吸溜的时候,喝上一碗爽滑清凉的冰粉,我滴天!又经历了一次冰火两重天的感觉。
途经建设路,忽然被排到路中间的队伍吸引。走近一看,原来是一家店名叫周签签锅巴土豆的小铺。“买几串尝尝吧。”我提议,在吃炸土豆之前,没想过一个普通的炸土豆居然能这么好吃,看来排这么长时间的队是值得的。顺着建设路边走边吃,烤脑花、红柳羊肉串、龙抄手、担担面、龙豆花、老妈蹄花、狼牙土豆、叶儿粑、卤兔头……路上一家挨着一家都是各种美食馆子。行走在成都的街头,味觉抵挡不了街头各种诱人的川味招牌。麻辣的滋味流淌在舌尖,让人恨不得把整个成都都装在肚子里。
这里是文青创作的净土,除了宽窄巷子、玉林路,还有很多文艺小清新慢时光的地方。香香巷是掩藏在繁华街道背后的小巷子,充满了风情各异的咖啡店、茶吧,酒吧。我在巷子里随意地走走停停、看看拍拍、写写画画,走出香香巷的尽头就是几何书店,其洞穴式造型吸引来很多游客打卡。书店共有三层,每层靠窗户的位置都摆放有竹椅。二楼可以点饮品边喝边看书,在咖啡和甜品的香味中,阅读的体验被渲染得淋漓尽致。三楼有DIY手工制品,在亲子制作熏香、布艺玩偶的过程中,陪孩子发现生活中的诗情画意。整个书店最火的就是中间的旋转楼梯,傍晚时分有许多小姑娘在楼梯那里拍照,不过大家都很默契,尽量不会发出太大声音。徘徊在书架前的阅读者,时而踱步,时而坐下埋头,时而一抹微笑从脸庞流露,在温暖的灯光下也拖慢了时间。像这样的地方还很多,创意仓库、东郊记忆、西村大院等,随便坐在其中一个地方写写画画,都是一种充实的享受。
在这里的日子虽然只有一个多星期,但是却深深爱上了这个慢节奏的城市。这座城市,让我留恋的不仅仅是这里的生活节奏、文化景点、令人垂涎欲滴的各种美食,还有很多精彩的回忆。
登上返程的飞机,冷风轻轻地吹着。“让我依依不舍的是你的温柔,余路还要走多久,你攥着我的手……”
美丽的成都,我还会再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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