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峨眉河到白云峡
峨眉河自峨眉山中蜿蜒而来,我居住在这条河下游的乐山古城,一直存有溯峨眉河而上的愿望,以期寻访平坝与山地的不同风物,收获不一样的人生体验。
金秋终于寻到一个闲暇,了此小小心愿。
走过青衣江上的徐浩大桥(青衣江一桥),再往前行走数米,峨眉河就在眼前了。这里土地平阔,水网纵横,沙洲密布,是乐山城郊著名的水乡。坐落在峨眉河畔的古镇苏稽,《嘉定府志》记载:“苏稽山,城西三十里,有坡老亭,明袁子让苏颐谪居此”,古镇由此得名。今天的苏稽,依然保持了古镇的原始风貌。清澈的峨眉河穿城而过,错落的街道铺排在岸边。繁茂的法国梧桐和蓬松的垂杨岸柳,沿峨眉河伸展开去。一个个陈旧的门牌号后面,是一个个独具特色、古色古香的四合院。里面的天井、堂屋让人仿佛穿越回了明清时代。四合院门口,半圆形石砌码头上,一级一级台阶直铺到水面,台阶上刻下码头工人深深的脚印,也刻印着苏稽曾经的繁荣。因为古代主要依靠水上交通,苏稽古镇夹峨眉河而建,连接两岸的是一座古石桥,建于清代道光25年(公元1845年),全为石板平梁搭建,全长百米共十六孔,均用质地优良的雅石筑成。河水、古镇和平桥,构成苏稽画卷一般的景观。
穿过苏稽古镇上行,一片田园牧歌的景致出现在眼前。入目皆是绿树田园村舍,随处都有小桥流水人家。峨眉河水清清泠泠,带着仙山的灵秀之气,蜿蜒在田野阡陌之中。偶尔在村庄外不经意地拐个弯,留下一湾宁静的碧水,也留下几级用作浣洗的台阶。或在河滩上泛起白花花的波浪,发出哗啦啦的喧响;在茂密的树林间婉转,在蓬松古树下回旋,描绘着和谐相生浑然天成的图画。更多时候,峨眉河穿过的是四季更替的成片庄稼,也许是大片金黄的油菜花,也许是远接天际的滚滚稻浪。而许多放养的鸭鹅,成群在河面上游弋,如洒落河面上的无数颗珍珠。一片绿毯似的草滩铺展在水边,三两头水牛慢慢悠悠地在上面觅食,不时甩动着欢快的尾巴……
峨眉河流经峨眉山市区,在东湖湿地公园稍事休憩,也在这里摆出了出山后的第一个亮相。水面平阔的百亩东湖,似乎集中了峨眉河最初的美丽和韵味,包括清澈湖面展现的柔情,摇曳芦苇招展的野趣,飞翔野鸭表现的乡情,环湖高楼充满的生机,野渡无人写意的诗情,临水亭台静置的典雅。碧水映青山,轻波荡孤舟。人在湖边走,心在水中游。是一种舒卷情怀的闲适,是一份忘记烦忧的惬意,更是一缕缠绵在都市里的乡愁。
出市区继续溯流而上不久,便进入峨眉山景区。过龙门洞,越五显岗,山势便陡峭起来,道路也崎岖了不少,只能弃车登山。好在有山谷中河水的一路相伴,虽然这里的水流已经不叫峨眉河了,但它却是峨眉河的源头。
行不远,便是“水胜双绝”的清音阁。清音阁地处峨眉山上山下山的中枢,前有两大水系——黑龙江和白龙江,亦是峨眉河的上游。两条山间溪流,交汇于黝黑光亮的牛心石,展开的是一幅青绿山水画卷,浓绿重彩,精工点染。牛心石黝黑光亮,凝聚着两亿多年的历史和生命,任其黑白二水汹涌拍击,仍巍然不动。惊涛拍击巨石,发出阵阵水声,恰如古琴弹奏,“双飞两虹影,万古一牛心。”戊戌六君子之一的刘光第,用传神之笔描绘出“双桥清音”的神韵。
到了清音阁,牛心岭下的白云峡不能不去。我们沿着黑龙江西行上山,山势陡然狭窄起来,一条人工栈道在山崖间迂回曲折。行至“山重水复疑无路”的纵深处,眼前出现一奇特的天然峡谷“一线天”。这就是白云峡。它是由流水溶蚀石灰岩而形成的奇异峡谷,最高处二百余米,最窄处仅三米。据科学考证:在大约七千万年前,由于地壳运动,地表迅速上升,河水强烈下切,从而形成如此奇妙的景观。峡外开阔明朗,峡内险壮清凉,峡内外温差较大,感受强烈。进入峡谷昂首望去,两面险崖绝壁,直插湛蓝的天空,站在栈道上举目眺望,透过疏藤密蔓、枝梢叶尖,可以窥见隐隐的蓝天一线,如同一座大山被利斧逢中劈开。俯看溪流,荫潭沉碧,微波荡漾,珠玉般的碎石沉于潭底,黑白青红,随波欲动。昔范成大过此,赋《白云峡》诗赞曰:“双溪疑从银汉下,我欲穷源问仙舍;飞澜溅沫漱篮舆,却望两崖天一罅。”
回望这一山水行程,竟然经历了田园与山地两种景致,收获了宽与窄的两种体验,宽阔处尽可纵目骋怀,狭窄处仅可侧身对过。我联想到人生,其实也有宽与窄的哲学,宽有宽的襟怀,窄有窄的境界。在广袤处向往山景,于狭窄时翘首蓝天,都是生活的景致,无所谓进退,更何谈得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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