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跟峨眉山月的约会
2017年4月18日,青神籍的民法学家梁慧星教授将捐建在乐山市市中区悦来乡锦江山(俗名顶高山)麓的太白亭移交给了市中区人民政府,成就一段文化佳话。
太白亭初建于宋代,为纪念李白在嘉州的行迹而兴建,黄庭坚亲笔题写了“太白亭”三个大字。在太白亭附近,历代还有“太白胜境”的称谓。所谓“太白胜境”,来源就是那首著名的《峨眉山月歌》——
峨眉山月半轮秋,
影入平羌江水流。
夜发清溪向三峡,
思君不见下渝州。
这首脍炙人口的七言绝句,在乐山传唱了一千多年,几乎家喻户晓,妇孺皆知。
唐玄宗开元十二年(公元724年),24岁的李白从故乡绵州昌隆县(今四川江油市)青莲乡起身,怀着“申管晏之谈,谋帝王之术,奋其智能,愿为辅弼,使寰区大定,海县清一”的远大政治理想,仗剑去国,辞亲远游。这是一次绝对的壮游,祖国的名山大川都在他的游历计划之中。
他在花团锦簇的成都尽情遨游之后,便来到峨眉山。一路上,他饱览了峨眉山的雄秀壮美,对传说的山中神仙充满了好奇和向往,结识了在音律方面颇有造诣的广浚和尚,写下了“蜀国多仙山,峨眉邈难匹”、“蜀僧抱绿绮,西下峨眉峰,为我一挥手,如听万壑松”等名篇名句。仙山峨眉,因为李白等历史文化名人的亲临游览,倾情歌颂和流连忘返,从此跻身历史文化名山的前列。
嘉州,是李白走向壮美人生的一个重要出发点。其标志就是这首著名的《峨眉山月歌》。
这首诗以“峨眉山月”作为诗眼。其实岂止峨眉山的月亮,在李白传世的诗作中,相当部分都与月亮有关。李白为什么那么迷恋月亮?这里有一个充满神秘色彩的故事。
史书记载,李白出生的时候,他的母亲梦见长庚星入怀。长庚星又名太白金星,因此李白字太白。长庚星是视觉上距离月亮最近也最亮的一颗星,民间唤作“陪月星”。按照汉儒董仲舒的“天人合一”“天人感应”学说解释,地上的每一个人都对应了天上的一颗星星,那么与李白相对应的自然就是那颗永远陪伴月亮的星星了,这也符合他是“谪仙人”的说法。也正因为如此,他对月亮才如此依恋,终生不渝。而在对月亮无比眷恋的心结中,他对峨眉山月尤其情有独钟。可以说,他跟峨眉山月有个永远的约会。
这一次,他从峨眉山上下来,在嘉州乘船东下,一展襟抱。傍晚时分,半轮秋月从峨眉山上升起,李白从平羌江畔上船,江水平缓,橹声咿呀,仰望峨眉山月,心潮澎湃,一首脍炙人口的《峨眉山月歌》脱口而出,跟滔滔江水一起流淌千秋万代……
从那天晚上起,李白数十年风雨人生路,故乡峨眉山的月亮一直陪伴着他,分享他的快乐,安抚他的落寞,慰藉他的忧伤。多年以后,他又写下了另一首“峨眉山月歌”,峨眉山月情结再一次得到淋漓尽致的抒发,这就是《峨眉山月歌送蜀僧晏入中京》:
我在巴东三峡时,西看明月忆峨眉。
月出峨眉照沧海,与人万里长相随。
黄鹤楼前月华白,此中忽见峨眉客。
峨眉山月还送君,风吹西到长安陌。
长安大道横九天,峨眉山月照秦川。
黄金狮子乘高座,白玉麈尾谈重玄。
我似浮云滞吴越,君逢圣主游丹阙。
一振高名满帝都,归时还弄峨眉月。
从这首诗可以看出,诗人走到哪里,都有一轮峨眉山月陪伴着他。在浪迹江湖的岁月里,只要遇见来自蜀中的乡亲,他就会情不自禁想起峨眉山和峨眉山月;只要看到月亮,他就会毫不犹豫认定那是峨眉山月。于是,他那不安分的灵魂就会得到寄托。
公元762年秋天的一个晚上,皓月当空。安徽当涂县长江边,喝醉酒的李白突发奇想,跳下水捉月亮玩,演出了人与月的一场生死恋大结局。
浩浩江水中,静影沉璧的那轮月亮,就是峨眉山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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