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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夕峨眉月,千秋太白歌—— 李白与峨眉山的不世情缘

三江都市报 2017-09-28 08:04 大字
罗家祥

“蜀国多仙山,峨眉邈难匹。”出自李白《登峨眉山》的这句名句,唱出了峨眉山“一览众山小”的超凡脱俗地位——“孔子登东山而小鲁,登泰山而小天下。”幸好孔子当时没有到过峨眉山,不然是不是该发表一番“登峨眉而小世界”的感慨呢?

峨眉山无愧于“天下名山”。李白一生,“五岳寻仙不辞远,一生好入名山游”。若论李白一生对何山最为迷恋,只有峨眉山;若论历史上谁对峨眉山最依恋,那么唯有为之魂牵梦萦的诗仙李太白——好一个“仙”字!峨眉是“仙山”,李白是“诗仙”,一个“仙”字就把截然不同的两个人和物有机地结合在一起,浑然一体。

李白又号“李峨眉”

李白以诗为立身之本,他的诗作遗留至今的只有900多首,文60多篇。他的关于峨眉山的诗文主要有前后两首《峨眉山月歌》、《登峨眉山》,还有《听蜀僧濬弹琴》:

蜀僧抱绿绮,西下峨眉峰。

为我一挥手,如听万壑松。

客心洗流水,馀响入霜钟。

不觉碧山暮,秋云暗几重。

此外涉及的还有——

《代寿山答孟少府移文书》:“近者逸人李白自峨眉而来,尔其天为容,道为貌;不屈己,不干人,巢由以来,一人而已。”

《蜀道难》:“西当太白有鸟道,可以横绝峨眉巅。”

《当涂赵炎少府粉图山水歌》:“峨眉高出西极天,罗浮直与南溟连。”

《上皇西巡南京歌十首》:“锦水东流绕锦城,星桥北挂象天星。四海此中朝圣主,峨眉山上列仙庭。”

《经乱离后天恩流夜郎忆旧游书怀赠江夏韦太守良宰》:“江带峨眉雪,川横三峡流。”

《赠僧行融》:“梁有汤惠休,常从鲍照游。峨眉史怀一,独映陈公出。”

《闻丹丘子于城北营石门幽居中有高凤遗迹仆离群……以寄之》:“仆在雁门关,君为峨眉客。心悬万里外,影滞两乡隔。”

《留别曹南群官之江南》:“却恋峨眉去,弄景偶骑羊。”

《江西送友人之罗浮》:“尔去之罗浮,我还憩峨眉。中阔道万里,霞月遥相思。”

《酬宇文少府见赠桃竹书筒》:“中藏宝诀峨眉去,千里提携长忆君。”

《比干碑》:“轩后访道,来登峨眉。”

从这15首情真意切的诗文看出,李白对于峨眉山是何等的牵挂!

中唐的张祜是李白的“铁杆粉丝”,基于李白对峨眉山的一往情深和诗中无数次的提及,其《梦李白》云:“我爱李峨眉,梦寻寻不见。”径直把李白封为“李峨眉”,这确是名副其实的。

李白峨眉两不厌

峨眉山如何有这么大的魅力,吸引了李白的一生?

首先是峨眉山的名气吸引了他。抛开传说不提,峨眉山见于史书很早,战国《尚书·禹贡》就有记载:“蔡蒙旅平,和夷厎绩。”“蔡”即峨眉山。西汉王褒《益州记》载:“峨眉山在南安县界,当县南八十里,两山首相对,望之如娥眉。”其首见于正史是《三国志》所引的《汉晋春秋》,当时蜀汉刚亡,被迫降魏的姜维挑拨钟会,“今君大功既立,大德已著,何不法陶朱公泛舟绝迹,全功保身,登峨眉之岭,而从赤松游乎?”可见峨眉山早就是名山了。这些,“五岁诵六甲,十岁观百家,轩辕以来颇得闻矣”,而且同处蜀地的李白不会不知。

其次是壮美的风光吸引了李白,这是峨眉山名气的来源。“峨眉天下秀”,并不是虚吹的,东晋“书圣”王羲之《与谢安书》中就不吝称赞:“蜀中山水,如峨眉山,夏含霜雹,碑板之所闻,昆仑之伯仲也。”

第三是符合李白访仙问道的期望。峨眉山早期是道教名山,是张道陵二十四治(教区)之外“八品游治”的第一个,到了两晋南北朝时期它慢慢向佛教名山转变,成了“天下名山僧占多”的一个典型。李白《登峨眉山》里提到的“骑羊子”,就是道家的“葛由”,其典故出自《列仙传》卷上:“葛由者。羌人也。周成王时,好刻木羊卖之。一旦骑羊而入西蜀,蜀中王侯贵人追之上绥山。山在峨眉山西南,高无极也。随之者不复还,皆得仙道。”李白一生的诗作如《梦游天姥吟留别》“云之君兮纷纷而来下”、《宣州谢脁楼饯别校书叔云》“人生在世不称意,明朝散发弄扁舟”等,对这种思想有很多的反映。

第四是对于蜀地之外的游子李白来说,“峨眉山”或者“峨眉山月”就代表了故乡或者思乡的“乡愁”。这种“乡愁”,在他刚刚离开嘉州清溪驿的《峨眉山月歌》“思君不见下渝州”,一直到其暮年的《峨眉山月歌送蜀僧晏入中京》“归时还弄峨眉月”,一以贯之地体现着诗仙对峨眉仙山的思念。“此夜曲中闻折柳,何人不起故园情?”(李白《春夜洛城闻笛》)《折杨柳》曲和“山月”的寓意是一样的。

仙山与诗仙,这是怎样的情缘啊!

可以说,没有仙山峨眉的袅袅仙气,豪放浪漫的诗仙作品将会大失颜色。

同样,没有诗仙李白的热情歌颂,秀甲天下的仙山也将会大大逊色。

是仙山成就了诗仙,还是诗仙成就了仙山?或许都是。

无论如何,诗仙李白成为了一段遥不可及的传奇,“峨眉山月”成为了文学史上永恒的典故,这一切既是历史的产物,又滋养着今天的人们。这是我们应该永远感怀的。

当我在2017年8月14日(闰六月二十三)通宵观察月相时,在次日凌晨5:30发现:天空深黑,唯有半月悬挂,其左边有一颗特别亮的星星就是启明星(即太白金星),其余的星星几乎黯然无光。太白金星与半轮明月在天空遥相呼应。古人云:“天人相应”,太白金星下凡即李白也,难道诗仙与仙山的千年不世情缘,竟然是上天注定的?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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