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是兽医 晚上是方言民谣歌手
衣湿乐队在演唱中。
7月1日,衣湿乐队与成都说唱歌手谢帝合作演出。
4月30日,衣湿乐队参加峨眉山佛光花海音乐节演出。
张宇在演唱。
7月1日,衣湿乐队专场成都站吸引众多粉丝到场。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故乡。它永远都是那么温暖,那么厚重。随着年岁的增长,也许你离它越来越远,你能亲近它的次数也越来越少,但它却会在你的心中越来越清晰。那些年少时的故事,那些平静的午后,那些在懵懂中成长的长长日子,你只会记得它从前的样子,你会因为偶然听到它的名字而心跳,就像初恋时那样的惊慌,你会因为一首土到掉渣的家乡民谣而泪流满面……——方言民谣歌手张宇
当方言遇上民谣,再加上麻辣摇滚,这就不仅是厉害,堪称绝味。
宜宾人游淼,组建衣湿乐队,用母语宜宾话创作独特的“四川方言民谣”,异样而红。作为内地独立音乐的一朵“奇葩”,衣湿乐队六年发行了两张原创专辑,从初期戏谑,调侃,自黑式的翻唱,到后期深沉、自省,人文气息渐重的原创,衣湿完成了四川方言与民谣和摇滚乐的完美融合。
令人讶异的,乐队主唱游淼,职业却是兽医。
还有比游淼大两届的高中校友张宇,这是个在成都守着一家琴行、做原创民谣的执拗超哥。他从2007年开始作音乐,玩摇滚,直到近两年开始做民谣。他说,找到了生命的归宿。
游淼的专业是兽医,张宇的专业是法学,他们的原创方言民谣之路,看似突兀,却是殊途同归。他们不经意中唱起的是儿时乡音,却妥妥地戳中了浓浓的乡愁。
《流杯池》
词曲:游淼
十七八九岁你想出去/就像你来心头有个鬼/诶有个鬼/诶一直在追/二十三四岁你恍兮惚兮的/转来转去就像那流杯池的船/诶转啊转/诶转啊转/桃李春风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灯。
人生阴差阳错录
考进农业大学的兽医专业
85后的宜宾小伙游淼,是网红乐队“衣湿”的主唱。这支致力于将方言歌曲世界化的民谣乐队,队员身份变幻莫测。有前警队警花、有老师,有出入境检验检疫人员,也有粤剧团的打击乐手。而在工作时间内,游淼的身份,是位在珠海工作的兽医。
兽医每天的工作场景是怎么样的?检查屠宰场、检查家禽批发市场、检查动物养殖场、检查动物医院,发现违法行为要进行行政处罚。“现在不是暑假了嘛,好多人要带宠物回家,坐火车、飞机需要检验检疫证明,嗯,我就是那个出证明的。”游淼的人生充满戏剧冲突,高考本来填的计算机,阴差阳错录进了农业大学的兽医专业,从本科念到了硕士。在珠海碰到了志同道合的林权宏组了乐队。因为一个是兽医,一个是老师,乐队名字取谐音就是衣湿。
白天的工作结束后,游淼回家开始干自己喜欢的事情。或者写歌练琴,或者录音。每周三和周六,乐队会聚在一起排练。为了兼顾队员们上班,演出一般在周末,大家周五晚上出发,奔赴全国各地,周日晚赶回珠海。对于游淼来说,乐队像是一个终身的事业、也是一个倾注了巨量心血的创业项目。一个项目要是在经济上是亏损的,那一定是不可持续的。因为成员都是有工作有家庭的成年人,如果你到三四十岁了还要为你的爱好支出很多的金钱和时间,那你绝对是无法维持家庭的稳定的,持续发展也就不可能了。所以会在整个运作方面盘算清楚,让乐队在经济上可以自立,才能不间断地发展下去。
在舞台上,游淼喜欢戴个黑色墨镜,娴熟地吹着陶笛,他唱起保存了古代入声字的宜宾方言,味道很浓。台下的粉丝们,尖叫着,挥舞着荧光棒,川南的方言,不是每个观众都能听懂,但有的人却听得泪流满面。因为日程太满,这个宜宾小伙已经有四年没有回过家,成了一枚典型的游子。家乡燃面、猪儿粑的味道,很多时候,他只能在民谣里重逢。
《念戎州——民谣四曲》
词曲:张宇
清不倒/就是不知道/为啥要叫清不倒/我也清不倒/面馆儿头的燃面香/就是现在价格有点儿烫/江北公园石头上诗千行/长江(里)头水茫茫/老宜宾的味道/还是弄么地道。
无论我走得多远
故乡都会在那里等着我
和游淼一样,现居成都的张宇也是吃着燃面,踩着长江水长大的。离故乡只有200多公里的距离,张宇的乡愁似乎还要浓些。
一首《清不倒》是完全用宜宾话来创作和演唱的,所有的歌词及发音都是纯正的宜宾话,张宇说:“所有的方言都博大精深,我只想为宜宾话的发扬和传承做点事,也希望能为打拼在外的宜宾人抚慰一些思乡之愁,听到这首歌,能亲切地会心一笑,不管你在外厢咋个拷,乡音才是最好。”这些歌曲一出来,就可以看到很多不认识的人在下面留言,说听到宜宾话的歌,很激动也很暖心,会忍不住在下面留下几句宜宾话,爽一爽。
年少时,张宇的音乐之路带着几分抗争。他自述在重点高中里,算是成绩不好的孩子。弹吉他,玩音乐更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第一把吉他是用存的压岁钱偷偷买的,150元,买了以后偷偷带回家,塞到床底下,每次锁门假装看书的时候就拿出来偷偷练习,一练就是三四个小时,声音要压得非常小才行。高中时偷偷弹琴家里不知道,上了大学组了乐队,家里就知道了,虽然反对得不强烈,但也不支持,直到他们受邀参加了电台的演出,父母才开了绿灯。如今他开了一家自己的琴行,教学生,搞方言民谣创作,觉得是最适合的人生。
谈及对故乡的情绪,张宇说:“故乡就那么静静地矗立在你内心的某个角落,你也许不会轻易想起它,但它却是你每次孤独或挫折时最坚实的依靠。故乡的改变,对我冲击是最大的。环境的改变,街道的变迁,最大的是人事的改变,以前承载回忆的地方在慢慢消逝,朋友也不再是年少轻狂的心态,因为各自有各自的牵绊,大家很难回到当初的那种感觉。很多时候回到家,又好像没有地方可去,熟悉的地方不在了,朋友又不在身边,城市里的主力军又换了一批人,一批和我们不一样的人,用不同的形式,在诠释青春,熟悉和陌生感同时存在。我们长大了,我们离开了,可我们的灵魂与欢笑却会永远留在记忆中的故乡,无论我走得多远,它都会在那里等着我。”
衣湿乐队《走远了》
改不掉的一口乡音/那是川人对家乡的既爱又怕的微妙感情/哥子你好像还欠我点钱哒嘛/你又阴悄悄地/打算不还了吗/哥子好久都没一起喝酒了哒上次喝酒的时候/贝克汉姆都还在踢球
演唱方言摇滚
把故乡的气息演绎到极致
衣湿乐队的宜宾方言民谣《走远了》,听的人笑了又哭了,过去的时光,走远了就回不去了。
谈及创作过程,游淼说:“就像‘铲铲\’并不是指铲子、‘走远了\’,在四川话里也不只是字面上的意思。这是一个用法很宽泛的词语,几乎可以用在任何的场合:当你打四川麻将血战到底只剩最后两家,而你还没有叫胡但别人已经清一色,可能这盘又走远了;中学逃晚自习去网吧,中途收到同学通知班主任查岗,气喘吁吁跑回教室,‘这次走得有点远额\’;说起曾经很熟却久未联络现在据说变化很大的同学(比如我),多半都会这么说:‘他啊,他现在走远了\’。”
游淼说,曾经很纳闷,一直在思考为何四川人会用“走远了”这个词来表达这两种截然相反的情感?首先想到的是因为四川人大都不愿意去到太远的地方生活,除非是被迫外出务工——这大概能用“走远了”形容吧。另一方面,蜀地生活的安逸闲适全国闻名,倘若留在家乡享受安乐,怕也是难得有一番作为的吧。巴蜀之地人杰地灵,不乏才华过人的有志之士,大多也必须离开四川的安乐窝后,方能有所突破,闯出一片天地——那么,用“走远了”来形容混出头了、脱胎换骨,也就不足为怪。
于是,他大胆地得出了结论:“走远了”这个词,正是表达了川人对家乡的既爱又怕的微妙感情:爱的是家乡的山水景物、美食、麻将、朋友三四,怕的是在这安乐窝里虚度光阴。远离故土,也许水土不服、口胃难调,但有无数的未知在前方;留守家乡,不难过得轻松自在,打打小麻将吃吃串串香,然而未来却仿佛可以从二十郎当岁一路看到终点,难有更多的可能性。哪一种选择,都没有问题,只是需要问清楚自己:究竟想过什么样的生活?
游淼说,离开家乡10多年,他见过很多很多走远了的四川人,有求学毕业以后留下找工作的大学生,也有举家迁出开个小馆子辛苦经营的生意人,有做装修的90后木工师傅,也有资产过亿的商界精英……无论走到多远,无论过着怎样的生活,他们都忘不掉是家乡的旧友,改不掉一口乡音,对回锅肉、火锅、燃面、凉糕,都有执着的偏爱,无法割舍。
于是,他写了这首《走远了》,送给自己,也送给所有漂泊在外的巴蜀儿女。歌名和歌词,可以按照任何一种理解去聆听和感受--因为,连他自己也不知道究竟哪个理解才是正确的。
游淼说,内地的方言音乐其实一直没受到太多重视,虽然二手玫瑰乐队、尧十三等方言音乐人在商业上已很成功,只是他们的音乐接近普通话,特色的方言歌曲其实很少。相反,许冠杰、黄子华等粤语歌手用俚语创作和演唱,让歌迷领略到了方言的无穷魅力。“这次我们尝试用方言摇滚的形式演唱《走远了》,就是想扭转大家对方言歌曲的刻板印象,方言歌曲不仅仅意味着乡土气息,它也可以跟普通话歌曲、英文歌曲一样,很抒情,很走心。”
这是他们对音乐的探索,更是他们对故乡深深的爱意。
华西都市报-封面新闻记者 赖芳杰 实习生武明 图片由受访者提供
新闻推荐
近日,安康市富硒产业捷报频传。一个是7月5日,安康市富硒食品暨包装饮用水产业招商推介会在北京举行,现场签约2.38亿元,另一个是安康富硒茶在亚太茶茗大奖峨眉山国际评比大赛中多款产品获金奖银奖。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