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报给了我自信

兰州晚报 2020-05-12 02:17 大字

前些日子读报,报纸上一则我与《兰州晚报》的故事征文,触动了我的神经,反复读了好几遍,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促使我把尘封了近30年与《兰州晚报》的故事讲述出来。

也许是机缘巧合,我的一位师长,后来成为忘年交的文友,在上世纪九十年代初《兰州晚报》举办的自学考试征文比赛中获奖。他鼓励我也写点稿件,我说:“咱肚子里的这点墨水能行吗?”他说:“我50多岁了,还能得个奖,你才30多岁,咋就说不行呢?”这位师长的鼓励,让我萌生了写作的念头。

30多岁的人生经历,我十分清楚自己的底子。读完了小学,当了四年兵,复员回乡后,生产队长看到我啥农活都不会干,就让我去给羊把式搭梢子(当助手),在大山沟里放了一年羊。当时村里小学校缺老师,因为我有高中毕业文凭,大队让我去学校当民办教师。放下了牧羊鞭,又拿起了教鞭。

当我走上三尺讲台的那一刻,面对一双双渴求知识的眼睛,才感受到了一份沉甸甸的责任以及莫名地心虚。作为一个从特殊年代过来的高中生,文化知识欠账太多。传道力不从心,授业捉襟见肘,解惑似是而非,自己没有一桶水,怎么给学生一碗水呢?一种无形的压力让我一度产生过回去搭梢子的念头。

夜深人静,暗自思忖,既然命运给了我这样一个机遇,何不趁着年轻拼上一把呢。于是我找来教育学、心理学以及文化知识类的书籍,开始了漫长的自学。功夫不负有心人,渐渐地上讲台不再心虚了,上课也像个老师了。

写文章对于一个初学者来说是很艰难的,简直是“狼吃天爷没处下嘴”。费尽心机地构思、谋篇、布局,妄想用一些华丽的词藻来博人眼球,但写着写着怎么看都不“文学”,只好拿着不伦不类的稿子去请教师长,他看后说:“不必过分华丽,写土点不是很好吗?”受到文友的指点,回来之后,调整思路,重起炉灶,顺着“土”的思路在文字的黄土高坡上奋力攀爬。历时三个月,总算完成,然后将这篇文稿装进信封,悄悄地寄给了《兰州晚报》编辑部。

接下来是漫长地等待。在熬人的日子里,那种忐忑,那种期盼,那种心情如同一位临近分娩的准妈妈,盼望着一个新生命的降生。当然也有稿件泥牛入海的心理准备,因为我知道自己的斤两。像我这块瘦地,结出籽粒的几率是很小的,我这个偏远山村的小学老师,又有多大的指望呢?

那时我们小学校由于经费原因,没订《兰州晚报》。大概在稿子寄出一个多月后,有一天乡主管文教的主任到我们学校检查工作,见到我问道:“你给报社投过搞吗?”我回答:“投过。”他问:“题目是《手足情》吗?”我点点头。他说:“《兰州晚报》已经登载了,我读过了,写得很朴实,你们学校没订晚报,过几天开校长会,我把这张报纸给你带来。”我高兴地说:“谢谢!”

过了几天,校长开会回来,把报纸交到了我手上,我急切地读起了自己的文章,看看有什么出入。我发现细心的编辑把文稿中三个重复的字删掉了,其它原文发表。我心里窃喜,努力没有白费,自己的文字终于变成了铅字,之前的疑虑都成了多余,瘦地只要辛勤耕耘,也会长出庄稼。

谁的人生都有无数的第一次。我第一次投稿,是《兰州晚报》给了我极大的鼓舞,这双曾经握牧羊鞭的手,还能拿笔写文章,兴许还能折腾点什么东西出来,梦想的根芽又一次在心田萌动,工作之余,我又迈开了逐梦的脚步。

经年累月,小积跬步,已有数万字的作品在各类报刊杂志发表。2018年七里河区委宣传部与《兰州日报》社联合举办“民族团结征文大赛”,我投寄了一篇稿子,主办方回复稿件质量不错,欢迎再投稿。受到表扬,又投了一篇,两篇均被采用。2019年为庆祝新中国成立70周年,兰州市老干局举办“我和我的祖国征文大赛”,面向兰州市三县五区的离退休人员征稿。永登县作协主席向我约稿,我欣然应允,写了一篇《故乡的桥》,荣获一等奖,同时被吸收为县作协会员。

在《兰州晚报》创刊四十周年的今天,一个年近古稀的写作爱好者,把埋藏心底近30年与晚报的故事讲出来。回望这段平凡的写作之路,对我的生命却有着不同寻常的意义。首先是从羊倌到民办教师的转换,接着是由民办教师到公办教师的转换,然后是在良师益友的鼓励下尝试写作,再到处女作的发表。时至今日,已经退休10年的我,写作极大地丰富了我的晚年生活,看到许多老年朋友溜鸟、打太极拳,而我还能“舞文弄墨”,用手中的笔抒发情感,再次感谢《兰州晚报》给我的勇气和自信。

□尕老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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