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姐姐常沙娜
常嘉皋
中国近代思想家梁启超先生在其《变法通议·幼学论》一文中提出:“人生百年,立于幼学。”人生至理,并非虚言,幼学之重,不言而喻。大姐常沙娜的艺术生涯,亦始于幼学。从青衿之志,履践致远,历尽艰辛,矢志不渝,到知古识今,中西并蓄,学有所成,业有所获。是敦煌成就了大姐的人生追求。
大姐常沙娜在《尘封不住的回忆——重读父亲的画作》一文中谈道:“作为常书鸿的女儿,我早期也曾随父亲在敦煌经历了难忘的少年时代,与敦煌结下了深厚的情结,是敦煌的风土培育了我做人应有的淳厚,是敦煌的艺术给予了我学习传统艺术的功底。”
大姐自幼随父亲接触敦煌艺术,年少之时就开始了对敦煌艺术的系统学习与实践,在众多前辈艺术大家们的悉心教诲下,悟性很高的她,少时便能独自临摹大量的历代敦煌壁画,并得到社会公众的认可,实属不易。这身童子功也为她的艺术生涯打下了坚实基础。
前不久,一位友人得知我正在收集整理家中的历史资料,他工作之余在图书馆和相关文献机构检索发现很多散落报纸杂志登载的我父母及大姐的资料,全部提供于我,尤其是1946年,在兰州举办画展时,城楼上挂有“常书鸿父女画展”条幅的新闻报道。
1948年,姐姐赴美国波士顿艺术博物馆美术学校学习,她从美国寄给亲人的照片背面的留言:“这又是一副傻笑,怪勉强的,是同一天照的,不过衣服没换,那件绸子衣服都是叶夫人带来的,他们外国人把它当成宝贝,所以带来带去献宝似的,只可惜我不大穿得惯。你们看了这两张照片一定会高兴吧!只可惜这么久才寄给你们。”
大姐身处异国他乡,仍不忘与亲人间的情感交流,打诨调皮,跃然纸上,浓浓的亲情。
从1951年开始,七十余年来,大姐始终把敦煌艺术融合于工艺美术设计的创作和教学中,不断推陈出新,为弘扬传承敦煌艺术默默地工作着,成绩显著,多次获得奖励。
父亲当年曾讲:“时光在流逝,莫高窟的檐角铁马叮当永远在我心头鸣响。它给我一种紧迫感,仿佛在启示我:生命不息,跋涉不止。” 这是父亲的自勉,如今也是我的自勉,激励着我将全部精力投入到整理发掘敦煌史料,延续敦煌艺术传承中去。
在大姐常沙娜91岁生日之际,一路走来,初心依旧。愿大姐沿“我有我的程序”继续前行;愿大姐平淡中总有不凡,大姐是我心中永远的大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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