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莉印象 □ 田志清
第一次见秦莉，在白银，去一个地方取字画。因在作协群里，秦莉的书法获奖屡能看到，就开玩笑说：“要一幅字”。其实没想人家真给，只是一车的人，都是因为文代会的缘故，偶然相遇在一起。故意说话也是缓解大家“生疏”的气氛，后来想想实在过于唐突。
开评协会，在兰州又碰见。比较熟了，我们几个在一个湖边散步，徐徐晚风，竹叶沙沙作响，偶然有蒲公英在脚边，埋头结它的种子。我们到了一个叫“小兰亭书画院”前，八角亭，回环的走廊，浑然天成。透着古意，透着中国古典建筑的精神，古书法的韵味。而兰亭前面的“小”又透着谦虚，与四周的竹子相映成趣，“虚心”是中国文人的风骨，“节气”也是。画院前面的池子正在维修，池底铺满了大大小小的卵石，只是没水，但能感觉到水的荡漾，鱼的欢跃，一池的荷花，文文静静，端坐，观心，流露着那种不染尘的气质。
过“兰亭”，说起字和画，秦莉有些激动，说这次忘了把“笔”带来，我知道她说的“笔”。我还知道她一激动，铺开宣纸，一挥而就，说不定就是一幅“上乘”作品。可惜没有带来，只能空想，怎么就没有带来呢？说不定这次我还真的要一幅，什么是“机缘巧合”，无不是“天时地利人和”全占而已。现在想想，机会都是这么失去的。
三
读了秦莉的《感知书法的生命之美》后，一次偶然回农村老家，看见挂在墙上的中堂及四条屏，手机拍了发给了秦莉，说实话，书法我不懂，但不无“考”她的成分在里面。很快她回了信息，并认真说了她的看法和感觉。
“仔细学习了下，中堂对联好点，四条屏弱些。总得是好字。”
最后一句，骨头一样，让我嚼了好几天。
接着又翻出几幅，我请教她这字怎样？因熟了，就有“欺负”的成分在里面。这次她讲得更认真。
“字，有些功底，但很少临帖，学习今人或自己随意的东西多。书法是一个综合能力的体现，看一件作品，可能章法是最先看到的，其次是笔力，笔法，取势，才情等。”
我把她的话翻译过来，比如就像看见一个人，你首先不可能看清这个人的内心，肯定先看到的是他的穿着打扮，然后再通过接触对话，才可能对一个人有比较全面的认识，这个我懂。仔细想了她讲的，又对照着看了那几幅字，还真是那么回事。不管什么艺术，怎样发挥，最终传递给人的只一样，美！
她怕我不明了，又在一幅字“取势”不太对的地方圈点了一下。
“无调锋，入笔后的粗细变化太大，线质圆润劲挺弱，无牵丝映带。”
她的无拘无束，是我想要的。不藏不掖，眼到之处，尽是光芒。
见过她两身着装，一身古典，一身现代，和习古帖，创新意的书法相吻合。
一个写书法的人，在写“山”的时候，能感知内心的豁达。写“水”的时候，能听到内心的水声，我想她的字不会差。
二
老实说，读过秦莉的东西不多，她写评论是知道的，因为她给我熟悉的诗人何军雄写过一篇书评。这次评协会对我触动很大，才发现以前作为“消遣”的爱好，居然“上升”到了一定的高度。于是就向秦莉讨要作品，她发过来了两篇，一篇是给军雄《风吹故乡》的书评，一篇是给刘进老师《月亮下面是故乡》写的书评，并说要个意见。
说起何军雄，当然是我们本地人，熟悉，他送过我三本他的诗集，我也给其中一本《风吹故乡》，写过一篇肤浅的读后感。刘进不熟悉，以前在哪个杂志上看过刘进老师的诗，感觉写得好啊！前两年，也正好会宁有，买了一本，准备细看，应了“书非借不能读也”的古训，感觉书自己有，哪个时间都能读，接着又买又放，书是越来越多，想读也读不过来了，订的《诗刊》快递包都不打开了，《飞天》也不看，只那么随手一丢完事，却年年又都订。
看过秦莉写的书评，感觉都用心读了，用心写了：
“自有新诗以来，新诗的发展就在征程中蜕变，回转，前行……而新诗的探索不仅仅局限为自由和韵律，理论的交锋都驶向浪尖。（评何军雄《风吹故乡》）”
“终于有机会购得一本刘进女士的诗集《月亮下面是故乡》，那种踏实的乡情，温润的宁静，一直陪伴着整个阅读过程。诗集封面是黑色的，第二帧纸页是鹅黄色的，简约流畅。封面右上镂空一个圆，透出第二页鹅黄色的纸，我想这便是黑夜里升起的一轮明月，明月下就是她思念的故乡，每首诗是奔跑在故乡草原的孩子。”
可以说，这两篇评论风格迥异，评何军雄的那篇，站的高，书卷气更浓。
而评刘进的则趋于“平民化”，语言更接地气，由人与人之间那种微妙的情感切入正题，“语句真实平静却于波澜之间（秦莉语）”，“点”抓得准，评得到位。
老实说，我也有刘进的诗集，看封面独特，秦莉一说还真是“月亮”下面是故乡。故乡在哪里？故乡，在一个叫故乡的地方，在一个夜晚更容易叫人想起的地方，“黑”，让人有更广阔的想象空间。
还有给惠永臣老师《春风引》写的：“诗歌创作大体是诗人对外界敏感程度与内心对话，用语言文字表达出结果的一个过程。写诗是经过敏锐地捕捉和沉淀，最终照耀读者内心的一个痛苦过程。”
尤其秦莉的一篇书法散谈《感知书法的生命之美》，信手拈来，没有“斧凿”痕迹，“语句”像她“拿捏”毛笔一样娴熟，感觉不是在写文章，而是在“行楷”，比“文章”评论更叫人“耐看”。字里行间，仿佛一个穿着裙子的女人，清风明月，在“兰亭”，隐隐约约，铺开宣纸，书写着一个女人独有的气质，独有的“墨香”……
四
有人说，戴表的人，时间观念都强。对这点深有感触。上完早班的秦莉，做午饭，下午匆匆赶到兰州开评协会，是6点报到的最后时间。回白银也和时间“说”好了，中午要赶上给孩子做饭，懂得和时间“讨价还价”。
在文和字之间，懂得和生命“讨价还价”！
与山水之间，问道观心，醉心于大篆，真草。握一“竹”在手，任笔尖一样的竹叶，抒写年华。
这是怎样的一个女人？
脚边的三叶草，轻摇头颅，什么也不说！
这些天地的精灵，它们不因树的高大而依附，不因自己的矮小而自卑，浓淡皆宜，撑着天，撑着爱！这恰是“三叶草”成为别人眼里最美风景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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