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餐公筷与文明餐桌
马进祥
核心提示
最近，随着全国疫情防控持续向好、生产生活秩序加快恢复的态势不断巩固和拓展，培养良好的就餐习惯成为人们热议的话题。
然而中国人已经形成传统的围桌合餐习惯，对此中国工程院院士、疫情防疫专家钟南山就深有体会：“中国人喜欢用筷子夹来夹去，这在国外是没有的。过去家庭和外界接触的机会少，但现在接触得非常频繁，建议在家庭中也要使用公筷，或每人有专用碗筷。”我觉得钟老这句话很有针对性。通过这次疫情反思我们的一些不良的饮食习惯，说说关于分餐、公筷及其他，也是必要的。
一
中国人以及受中国文化影响的东南亚的一些国家习惯用筷子。筷子，古代叫箸（zhu），我们老家至今还在用这个词，比如箸笼，指装筷子的竹编笼子；比如火箸，指火盆火炉里用的铁筷子。但凡用筷子的民族喜欢合餐或者聚餐。合餐的好处大概是一桌子多个人，可以上多种菜，每个人可以品尝到不同风味的美食，人的肚子有限，每一道菜都可以尝一点，吃到的菜样数多，而且大家同吃一桌饭近距离接触交流，做到其乐融融。
但是，细想，一盘菜多双筷子去夹，而每个人的筷子夹了菜后送进嘴里，然后又去夹菜，这样，粘在筷子上的每个人的唾液就有了相互交叉传播的可能。但这样想到底是人际关系中一种对他人的嫌弃排斥，还是具有科学上的依据而对朋友的尊重与爱护？
为此，我请教了海口市某医院的一位著名医生，他说：多种病原体可在唾液中生存，很多传染性疾病可以通过唾液传播。常见的流行性感冒、各种病菌性肝炎、流行性腮腺炎、脊髓灰质炎、水痘和带状疱疹、手足口病等大多数病毒引起的感染疾病都可以通过唾液传播。既然这么多病通过唾液传播，那么大家坐一桌子吃饭，事实上造成了“你吃我口水，我吃你口水，大家相互吃口水”的现象，传播疾病是必然的。
这位医生说，即使一个健康成人的口腔里，细菌平均有600多种，就像每—个人的指纹—样人人不同；每—滴口水里就有几百万株细菌，其中有些是有害的细菌，会传播疾病……
细思极恐。真是不说不知道，一说吓一跳呀！
二
上世纪八十年代中期，我所在的城市就倡导过分餐制。记得当时我们在省里开会，在兰州饭店就餐时，不一定等满十个人的桌子，现来现端，服务员用盘子端上来的是分好的食物，每人面前放一个大盘子，一个大盘子里放三四个小碟，外加一碗汤。米饭或馒头等主食放在另外的大盘里，不限量，可随意选用。一般各自都吃完了，互不交叉，卫生，不浪费。这是我最早知道的分餐制。
其实，分餐制在中华民族的传统饮食文化中，还是具有悠久历史的。远的不说，笔者曾写过的《吃“平伙”的那些事儿》里，也曾描写过早期东乡人吃“平伙”的情景：
把羊肉带骨按部位分成若干份，每一份里有羊的各个部位：有肋条、有胸叉、有背子、有腿肉，还有羊尾……下炕挑选了肉份子，再端上炕，每个人眼前的炕桌上就有了一份莲花菜叶子垫底的平伙，长久不见荤腥的乡亲们开始各吃各的份子肉。
这个份子肉就是在大伙围绕炕桌坐在一起聚餐时候的分餐制，他们各吃各的，吃得香！
现如今在疫情形势下，经多位院士科学家的倡导，我觉得应该重提分餐制。
三
随着时代的进步文明程度的提高，后来人们想起了公筷。
现在有些高档的餐厅里，每位就餐人眼前放着两双筷子，一只碗和一个骨碟。其中一双是公筷，用来从桌子上夹菜放自己盘子里，另一双筷子自己用。虽然表面看起来老板想得周到，也上档次，但据我观察，其作用几乎等于零。因为用餐程序过于复杂，并且两双筷子放在一起，也容易混淆。
除了每人面前放公筷以外，还有一个办法就是在菜盘里放一双公筷，尤其是有汤水或不易夹的菜盘里，比如红烧鱼，筷子一夹全碎了；比如肉汤丸子，比如八宝饭，尚未搅拌的酿皮子、筷子夹不住的光滑的凉粉等。但同桌人杂，卫生习惯和意识也不一样。有些人讲究，自觉用公筷；而有些人则不讲究，圆桌旋转过来时，明明放置着公筷，轮到他时却直接拿自己的筷子戳了进去。哪怕邻座刚用的是公筷，他视而不见。更有甚者，还拿自己用过的筷子把菜搅拌一下，再夹菜；或者把菜或肉块夹起来，看着不顺眼，嫌肥拣瘦又放下，拨过来倒过去地挑他中意的——讲究点的人看着看着就倒胃口了，不再吃这道菜了！
其实，关于公筷，民间也是早就使用的。笔者在《东乡人待客：宰个尕鸡娃》里，有过这样的描述：
鸡端上来后，一般来说客人不会先动筷子，等主人“让”一下。主人让着客人吃，客人也要谦让一番……主人看客人实在不动鸡肉，才会拿起公筷，然后开始按宾客主次辈分，以鸡的部位顺序分到每人的桌前。
四
分餐和公筷虽倡导已久，但要马上改变国人的传统习惯决非易事。首先，富裕起来的中国人的饭局不仅仅是为了吃饱肚子，而是一种饮食文化，坐在一起谈天论地，猜拳行令，交流感情。在这种情形下，生硬地搞分餐制，给每个人一份菜，让他们闷声低头各吃各的，也不现实。
那么，我们在大力提倡自助餐的同时，如果一定要聚餐，能不能要求每一位食客从自觉使用公筷做起，尽量不要把自己嘴里含过的筷子，往大众的菜盘子里搅和。在有些人的理解中，要求他使用公筷，就觉得人家在嫌弃他，这种观念需要改变。
前不久，省市场监管局、省文明办联合发出《关于全面推进文明餐桌行动的通知》，甘肃省消费者协会积极响应，向全省餐饮业经营者和广大消费者发出倡议，严格行业自律，公筷公勺，自助分餐用餐，维护公共卫生安全。
其实呢，钟院士不是说了么：即便一家人，也要用公筷，分开吃！只有这样才是尊重自己，也尊重别人。良好的饮食习惯，更应从我做起，从每一个人做起！中国工程院院士，中日医院院长王辰呼吁：为了自己的健康，也为家人负责，推广分餐公筷制应该开始行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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