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和浆水面
张杰
西和人爱吃浆水面。
过去,人们一直用“南甜北咸、东辣西酸”来概括国人饮食文化的地域差异,这其中固然有深刻的经济生活与民俗文化的沉淀,然而各地的食俗并非一刀切般地那样齐整,比如有人会说,靠近东部的山西人也喜欢食酸啊。其实,西和浆水面才是正宗的“西酸”饮食。有人把调了醋的臊子面并不称作“酸饭”,却称为“甜饭”。真正称作“酸饭”的是地道的浆水面,这其实是有道理的。因为食用臊子面时,醋仅仅是众多调料中的一种。古义上,醋的本字是“酢”,与酒同源,仅是一种调料。而浆水面中的“浆水”,却是面条的汤头,并不是调料,所以是真正意义上的“西酸”饮食。
浆水面是西和人的家常便饭,家家会做,人人爱吃。特别在炎热的夏天,这种面,解渴、开胃,吃着怪受活。
雪白的小麦面,用碱水和了,然后醒,醒得足够大,就开始揉。揉面是一道枯燥且出力的工序,长面能否擀成功,关键在揉面。揉面这活儿与做馍一样,仍然由主妇承担。女人们往往为了一案板面,鼓了全身的力气揉搓。揉面时,为了居高临下,使出全力,往往借助一条小凳,或一砧圆石,或几块方砖。妇人踩踏上去,将面团的正面、反面、侧面,翻来覆去地揉,揉圆了弄扁,弄扁了再揉圆。靠着案板的女人,腰身随着出力的双臂一前一后地扭动着,常常脖、肩、腰、臀,迷失了中心线。揉一阵,累了,用盆将面捂住,出口长气,打个转身,歇好了,再来。西和女人的韧劲儿,这时就表现得淋漓尽致了。
面就这样被揉好,放在偌大的案板上,被细细地擀成似一张薄纸恰一轮圆月,被切得宽宽窄窄如韭叶如裤带如发丝。当面条从锅中煮熟捞出,放进浆水汤里,撒些切碎的香莱,酸香溜爽的浆水面做成了。这里,就不得不说一说浆水汤了。制作浆水,先将苦苣菜、芹菜、苜蓿、白菜等拣洗干净,切碎煮熟,捏尽水分,装进盛有“脚子”(老浆水)的缸中,再烧一锅开水,在开水中拌入少许麦粉或玉米面粉,呈薄汤状,煮熟后倒进浆水缸,搅匀,密封缸口,一两日后即可食用。食用时,用净器舀出若干,先往锅中放入适量的植物油,将油烧熟,然后搁入葱花、蒜片、辣椒丝炒成焦黄,同时把浆水倒入锅中,只听“刺啦”一声,酸香味顿出,放入适量盐稍煮即盛出。这个过程叫作“炝浆水”。在西和,几乎每一个村庄,都有那么几位面把式。面把式不仅给自家做面条吃,十里八乡,亲戚邻里有要事急事,也会被请去帮忙。
其实,浆水还有神奇的药用功效。如“苦苣浆水”酸香适口,有开胃降火、清热解暑的作用。上世纪七十年代初,原柬埔寨宾努亲王到兰州访问,由郭沫若作陪。宾努亲王到兰州郊区雁滩参观访问时,雁滩人即以地地道道的西和浆水面招待。宾努亲王尝了一口后,酸得嘬嘴摇头,问郭沫若这是什么食物,郭老幽默地回答说:“清火败毒汤”,一时传为美谈。兰州近代文人王炬在其《竹林诗稿》中对西和浆水面有过具体的描述,其诗曰:“本地风光好,芹波美味尝,客来夸薄细,家造发清香。饭后常添水,春残便做浆,尤珍北山面,一吸尽余长。”这真是再生动不过的描述了。尤其在炎热的夏季,在陇工作的外地人,食俗浸染,对浆水面的嗜好,比本地人有过之而无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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