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秀花:守望生活的曙光

记者敏海彤

秋天。天还未亮,王秀花却怎么也睡不着了,眼看要起冻皮了,地里还剩一点洋芋没挖完,得赶紧挖完要不亲戚们又该来帮忙了。像平时一样,在照顾好智力、记忆力都受到了重创的丈夫起床、洗漱、吃饱后,王秀花心不在焉的扒拉两口,便背着背篓牵着丈夫陈尕平的手往自家的地里走。

一路上,王秀花一遍遍为丈夫讲述着两人之间的点点滴滴。王秀华说:“我现在最担心的就是有一天尕成会忘记我,忘记我们之间所有的事。”

说起来,如果不是几年前的意外,她的日子会比现在更好。

王秀花今年48岁,比丈夫大三岁。曾经的他们是周边四邻口中的金玉良缘。王秀花温柔贤惠,丈夫党尕成英俊能干,一手木匠手艺更是得到了十里八乡群众的一致好评。秀花勤快善良,孝顺老人,乐于助人,是过日子的好手,丈夫靠木匠手艺养家糊口。日子虽说不上富裕,却也令人满足。照顾老人、抚养孩子、耕田种地、操持家务,虽然辛劳,但有那么能干且对自己体贴的丈夫,王秀花觉得日子过得像喝了蜜一样甜甜的。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2013年底,党尕成的堂哥家准备盖房子的木料,热心肠的两口子天还没亮就赶来帮忙,王秀花帮着堂嫂在家里忙着给男人们做早饭,党尕成则去汽车上卸刚拉来的湿木材。不料,随着一声巨响,支撑木材的挡板断裂,党尕成从汽车上摔了下来,粗重的木头从身上碾过。好强的尕成站起来说没事,但是不一会血便从他的耳朵流出。亲友们将他送到县医院检查,医生说得去兰州做开颅手术。

由于去兰州路途遥远,党尕成错过了最佳的抢救时间。医生说,即便救活也只能是植物人。所有人都劝王秀花放弃治疗,但是她怎么舍得深爱的人离她而去呢?在接下来的一年多里,王秀花将所有的精力放在了丈夫身上。喂饭喂药,擦洗揉搓,翻身呼唤。她日复一日重复着这些动作,丈夫慢慢有了知觉,慢慢能坐起来了,慢慢能扶着墙去厕所了……经过王秀花一年多精心的护理,丈夫虽然看不见,但是能慢慢行走,也能和她有简单的交流了。

如今五年多了,王秀花如同抚育一个巨型婴儿般照顾着她的丈夫。王秀花说这辈子觉得最亏欠的就是自己的婆婆。本以为婆婆可以在自己家安享晚年,可是自从丈夫出事以后婆婆怕给自己添麻烦去了哥哥家。“秀花和她婆婆一起住了近20年,从没见他们婆媳红过脸,拌过嘴。婆婆爱干净,秀花不管多忙都把婆婆的穿装换洗得干干净净的。”邻居说。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地里,王秀花找了一块避风的地边把准备好的垫子铺好,让丈夫坐好,再给他披上小毛毯。动作是那么娴熟、干练,而在眼里尽显的是关爱与宠溺。她想好了,等地里的活完了,儿子放假回来,无论如何都要带尕成去兰州复查一下。

“现在政府的惠民政策好,尕成看病有大病救助。乡上也关心,给孩子联系着上了一个学汽修的高职学校,三年的学费、生活费都是免费的。儿子有一门吃饭的手艺,就不愁脱不了贫了!”王秀花说着,眼里满是憧憬的光芒。

洋芋剩得不多,一会就挖完了,亲戚们及时到地里帮着把洋芋拉回家。回到家里,扶着丈夫到炕上休息,王秀花又忙着做锅饼子,“今天村里有人去合作,婆婆最爱吃我烙的饼子,做点给她老人家捎过去,也算是我的一点心意,其它的都办不到……”

做好馍馍,伺候丈夫吃饭吃药,睡着后,王秀花又匆匆忙忙出门了。

“今天邻居强老太家碾大豆呢,一定要去帮忙。她小儿子两岁时得了癫痫和神经病,犯病了要么自己不省人事,要么打砸东西。老人的日子也着实难过。”王秀花一边说着,一边扛着家伙什加入了碾场的队伍里。看见秀花来了,强老太和邻居们都说,秀花太辛苦了,应该歇着。可王秀花说:“力量是泉里的水,我还年轻没事的。”邻居们知道秀花的性子,不让她帮反而会让她难受,也就不再劝她了。

这一天只是王秀花生命里最普通的一天,她的每一天都是这样被忙碌和辛劳充斥着,她用最平凡的生活,在坚持与守护中,守望着生活的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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