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影让我拥有多样的生命体验 访摄影艺术家牛恒立

今年年初，第27届洛杉矶摄影博览会在美国加州圣莫妮卡的巴克机库展览中心举行。兰州观看艺术画廊有幸受到邀请，而作为兰州观看艺术画廊艺术总监的摄影家牛恒立，参加了本届摄影博览会。谈起这次展出，牛恒立说：“洛杉矶摄影艺术博览会，更多的是一个摄影作品销售的展览。在此次博览会上，国内外收藏家对中国的摄影作品还是很认可的，观看艺术画廊有十六幅作品被收藏。”

载誉归来的牛恒立接受了记者的采访。“摄影，其实可以理解为一种观看方式。观看，是注视，是凝视，是一种有选择性的有意识的主动行为。观看的过程，是一个思考的过程，它不是无意识的或者机械的身体反射。”谈起对摄影的认知，牛恒立说：“每一张照片都是真实的，但不是真相，摄影看似在还原着现实，但它永远不是现实。人们起初认为摄影是客观地记录，是事实，是证据；摄影师是一位敏锐但不干涉的观察家，一个抄写员，而不是诗人——一群离自己的内心更近并书写内心的人。但是，随着人们发现当面对同一事物，总是拍不出同一照片，摄影无法不带个人情感与观点。于是我认为，摄影是一种‘照相式观看’。这种观看的结果，不只是存在的事物，而且是一个人眼中所见到的事物的明证；不只是一个记录，而且是对世界的评价。这种‘照相式观看’，是在审度与被观看者之间的关系，并以此确认我们是这个存在的世界的一部分。照片作为观看的输出，是观看者思想的呈现，是灵光的显影。面对一张照片，观看者会将自己的某种经验、经历或者记忆投射到照片上面。照片就像一块跳板，连接起被冻结的现象与观看者。不同的观看者，会唤起自己不同的记忆。‘照相式观看’和照片的观看从来都是主观的，我们在某些时候期望的客观的真实是不存在的。所有照片都是准确的，照片本身不会撒谎，没有一张照片可以被否定，但都不是真相。”

牛恒立经常会和爱好摄影的朋友们一起自驾游采风，一路走、一路看、一路感受、一路创作。“艺术来源于生活，生活体验是艺术之本，脱离生活，便不能引起大家的共鸣，便不是好的艺术。艺术不同于一般的生活，它是日常生活中善恶美丑和问题的表达与思考，而摄影就是其中的一种方式。”牛恒立说道。

谈起自己的摄影之路，以及他的早期风景摄影作品专题《自然的表现》，牛恒立说：“我学习摄影，刚开始来源于对美和大自然的热爱。不管俗世中有多少烦扰，只要远离都市的繁华，与大自然亲近，就会感到身心愉悦，这是因为自然本身的未经雕饰的美深深地打动了我，正是这种至真至美的感觉常常直抵我的心灵深处，让我痴迷于行走，痴迷于在路上的生活，痴迷于用相机去表现我心中的自然。”

牛恒立在摄影上取得的成就，让人很难想象他竟然是学药学专业的。那么，是什么触动了他去学摄影？牛恒立告诉记者：“虽然我从小没有机会学习专业的摄影，但是从小就热爱大自然的我，喜欢追求美与捕捉美。后来等到我对摄影有了更多地理解之后，我需要创作有思想观念的作品，而不是大众审美只是觉得好看的作品。曾经有一个德国策展人在一个展览上得知我的专业是药学后，认为这很有关联性，对摄影创作、策展与工作协调融合，我获得了艺术的生活的美好体验，这就像利用不同的药物原料来配制出了一剂有效的药品。”

牛恒立透露，多年的摄影经历让自己对西部的自然风光有了更加深刻地认识，不仅仅看到外表的苍凉和秀丽，而且更加感受到了大自然内在的美。于是，他不再去刻意追逐一瞬即逝的光影，不再去专事捕捉大自然表象的“美”，而是在弱光下或者散射光下，以非写实的手法，运用平实的视觉语言尽力去表现自然的内涵，去表现自己所感受到的自然的广袤、粗犷、幽远、柔美、神秘与纯净……

牛恒立给记者展示了他的一组作品《白马·相》，这些作品以白色作为统一背景，带着面具的白马人给人以深刻的震撼，他们透过照片本身在无言地诉说着自己的历史与记忆。牛恒立说：“白马人是一个神秘的民族，他们就生活在甘肃和四川的部分地区。他们是一个独特的民族，他们崇拜日月山川、风雨雷电、万物生灵,他们是古氐族的后裔,他们就是白马人。这些作品想要呈现出白马人的独特风情，引起人们的关注。”

记者问牛恒立作为普通的摄影爱好者，如何能掌握一些简单易行的摄影技巧。牛恒立说：“随着时代的发展，摄影已经深入到生活的每个角落，不管是专业的摄影展览，还是社交媒体中的照片，不管是会摄影的还是不会摄影的，都在用自己的角度去理解摄影。刚开始学习摄影时，最好系统地学习传统摄影技法，如果有条件的话可以多参加一些国内国际的摄影展览。其次，要大胆的拍，大胆的去尝试，随时拍下你认为有意思的照片。虽然现在看起来摄影越来越普及，门槛似乎越来越低，其实反而对专业的摄影人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就像拍出‘美’的照片并不是很难，但是拍出有艺术价值的照片就不那么容易了，因为大家所认为的美的照片和有艺术价值的照片是有区别的。艺术作品是艺术家的思考和表达，是对现实的提炼和升华，他们或者给人以美的情趣和享受，或者激发人的思考。有艺术价值的照片不一定是‘美’的，甚至不一定是大众审美所理解的，但是其独特性和思想性是不可替代的。因此，传统摄影作品与作为艺术的作品，两者是有本质区别的。”

牛恒立说：“我想用照片去表达自己的思想。”此时的牛恒立已经不停留在自身的创作，而是想要通过摄影要试图去引领和影响一些身边的人，也就是想把西北的作品向世界展示。近年来，牛恒立带领自己的观看艺术画廊做了很多策展工作，先后策划参加了“2014平遥国际摄影大展”、“2014北京国际摄影周”、“2015第六届大理国际影会”、“2015平遥国际摄影大展”、“2017年第七届大理国际影会”、“2018第二届天水摄影双年展邀请展”、“2019第27届洛杉矶摄影博览会”等。画廊除了在推动摄影艺术作品的收藏与交流，同时有一个“甘肃青年艺术家支持计划”，牛恒立说：“这个计划联合全国知名艺术评论家、艺术家、策展人和艺术机构，发现、支持、推出基于西部地域文化和艺术特质的甘肃本土当代青年艺术家，希望在观看艺术画廊的支持下，甘肃的年轻艺术家能够创作出优秀的艺术作品。第一个支持计划的展览将在本月底进行。”

随着阅历的增长，牛恒立越来越对“光阴”这个词有了感触。“光阴既表示了时间的转瞬流逝，又具象地反映了光影的变化。这个词让人到中年的我对生命、对摄影对艺术有了更加发自心底的热爱和珍惜。我们不能延长生命的长度，但是可以拓展生命的宽度，除了现实的生命，还有艺术的生命。通过摄影，我有机会获得了多样的生命体验。”牛恒立动情地说。

兰州日报全媒体记者

华静文/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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