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翰邦 书者需持有开放的心态
诗品《旷达》李日华《兰花》阮步兵《咏怀诗》《龙》冯子振《西湖梅》开张奇逸联得山极天联渭北江东联贺铸《六州歌头》
■人物简介
魏翰邦,1967年2月出生于甘肃省皋兰县。1990年毕业于兰州大学历史系。中国书法家协会会员、甘肃省书法家协会学术委员会副主任,甘肃省文艺评论家协会理事、书法委员会副主任。
2005年5月,在甘肃美术馆举办“心相——魏翰邦书法艺术展”;2007年11月,在兰州北岸艺术馆举办“我——王宏恩杜元魏翰邦书画联展”
著有《书法门诊室》(合著),出版有《东方艺术家精品集——魏翰邦书法集》《当代书法十家——魏翰邦卷》《十方书道——魏翰邦特刊》《线·无限——陈硕孙璋魏翰邦的翰墨缘》。
魏翰邦出生于皋兰县一个偏僻而贫瘠的山村,这里的环境潜移默化地形成了他开放的视野和耿直的性格。四、五岁时,祖父给了他最初的书法启蒙和训练。
大学期间,学习历史专业的他几乎翻遍了学校图书馆和甘肃省图书馆所有的书法书籍,还用一年时间遍读了《四库全书》中的书画资料。这种常人听来不可思议的举动,也使他对书法艺术的思考有了不可思议的“历史力量”。
魏翰邦从小生长的乡村,有着一种与世隔绝的荒凉感,少年经历的贫困生活丝毫没有影响到他的心性成长,相反却成就了他与“城里人”截然不同的那种坚韧性格。而那种极尽简单的环境,甚至在他心中留下了一块仿佛“世外桃源”般的纯净天地,不停地蕴养着对他挚爱的书法艺术。
“我小时候生活的那个村庄,在陡峭的连绵大山里,那里有皋兰县最高的山峰,我们家就住在那个山峰的半山腰。”魏翰邦用回忆开启了这次交谈:“小时候,我经常站在大山顶上,放眼望去,四面全都是山,连绵不断与天融为一体。很远的地方,流经榆中县青城古镇的黄河在阳光下熠熠发光。看山,层层叠叠,特别是早晚阳光下十分壮观。下过大雨后,彩虹出来,那彩虹又大又鲜艳,贯穿于万山之间,真是壮观极了。”
“小时候,我们那里的山可不像现在如此荒凉,夏秋季节,山花烂漫,百草丰茂。”在魏翰邦的回忆里,那丝毫没有受到城市喧嚣所影响的生活充满了自然的美好:“夏天躺在山上,看天上云卷云舒,真的是无限快乐和惬意。现在虽然名山大川看过很多,却从未找到儿时震撼灵魂的美感,那种壮美至今时时激荡着我的心田。”
“童年的苦没给我艺术思想产生什么影响,反而是童年生活的那种自然环境影响了我。”他说:“不是自然环境的那种恶劣和贫瘠影响了我,而是自然环境呈现的那种美影响了我。就像今天,我始终追求的是书法的雄强、壮美、大气、开放,这可能就是我小时候站在山头上远望群山的感受。”
“小时候,我们那个地方有文化的人真的不多,我上小学后虽然在班上毛笔字写得是最好的,但祖父非常不满我信手书写。”魏翰邦告诉记者:“长大一些后,我父亲春节给村里人写对联时,鼓励我大胆地给村里人写,父亲怂恿我不要拘泥规则而要立足大的精神格局,这决定性地给了我书写的胆识和追求的倾向。但是我祖父总觉得我写得太随意、不守规矩,所以他很失望,反对我继续随意写。”
“我祖父去世后,我才感到他的苦心,因为后来才真正明白,那时的随意同现在的随意是两回事。”他说:“从祖父去世后,我才真正下功夫写毛笔字,把从老师那里拿来的报纸写到全黑为止。很快我眼睛近视了,主要就是因为练字。”
“如果我祖父能活到今天,他看到我目前的书法作品,一定会十分欣慰,我了解他的性格。”魏翰邦颇为感慨地说:“因为我继承了他的思想,作品有来路而具个性,当年的不满是对我基础不扎实的担心。”
“那时,如果一天不写,真有点心神不宁。”也许,就连魏翰邦自己也没有留意,就是从他人生的那一刻开始,书法已经逐渐注入到了他的生活和生命状态中,融为一体、相伴相随。他由衷地说:“如果看到一个好的碑帖印刷品,就喜欢得没办法。家里穷,买不起字帖,就借来同学的双钩,然后临摹。”
“童年生活给我最大的收获,便是让我有了一个开放的心态和严谨的态度。”魏翰邦表示:“在书法上我也这样认为,不要太狭隘,只要对我有启发的,都去接受。所以,我并不会仅局限于大家的名帖。早几年,我在大街上看到城市拆迁,到处写的‘此墙危险,请勿靠近’等文字,反而能感到一种激动。我就痴痴地看呆呆地想:那一点很有味,那一竖非常稚拙,构图特具奇趣。”
这些源自民间的点点滴滴,还有一种特别的作用,就是让魏翰邦能够始终保持着一种开放的心态。
“这种经历给了我一种无拘束的亲切和真实,这种东西是知识群落中难以见到的。”他认为:“我们说一个书法家作品气贯得不好,就是他把书法与艺术分开了,每个字的空间是封闭的,视觉上是独立的,字与字之间没有关系,只是码放在一起了。”
“通过这些年的深入观察发现,当代书法家的作品缺少开放性。”他直言不讳地说:“现在我创作时,好像单个的字都比较残缺、不稳定,我是基于一种开放性思维,在整个空间的流动性上考虑的。在空白之间,字的上下左右有一种互动的关系。”
“比如那些野广告上的字,‘口’都是敞开的。”紧接着,他还对自己的观点进行了举例解读:“还有‘墙’字,他把左边的部分写得比右边的部分还低,你觉得这个字里面还有余地,但是我们平时写字总是不留余地,所以我现在要找开放的东西。这些野广告的书写人文化程度不高,但是他反而不受拘束,我是从他的开放中寻找启发。”
“我有一个观点,那就是我们经常用电脑,要及时清空电脑里储存的杂七杂八的东西,电脑才能更好的运转。”他说:“对那些阻碍我们创作的东西,必须从头脑中及时清空,要不然你一下笔就走到了一种套路。但这个非常难,所以要刻意去做。”
唐代书法家、书法理论家孙过庭曾说:“初学分布,但求平正;既知平正,务追险绝;既能险绝,复归平正。”对此,魏翰邦也十分认同。
“这其实就是一个刻意的过程。国画里不是也有‘看山是山,看山不是山,看山还是山’的说法吗?”他告诉记者:“境界的上升离不开过程。颜真卿是学王羲之的,他如果不是刻意地走自己的路,他又怎么可能走出与王羲之不同的书法风格呢?徐渭、傅山有没有刻意,有,只是他做得比较高级,打破规则的时候又守着规则。”
魏翰邦认为:“现在很多人在写,却不了解这些书法的来由,不知道它的演变过程,只说水道渠成,一味下死功夫,到头来一辈子都在门外转悠。他自己都没有明白怎么捻管、转笔、转折,就教导别人,这其实是误人子弟。”
细细想来,也的确如魏翰邦所言,实际上现在有些所谓的书法家其实并没有什么秘密可言,但为了标榜身份便要故作高深,在形式语言上做不出来,就只能靠这种神秘感伪装,用似是而非学来的易经、禅宗、哲学,把别人吓住。
“我现在还谈一个观点,如今是书法的重新启蒙时代。”魏翰邦由衷地告诉记者:“改革开放以后,书法普及了,但是现在大家反而更迷茫,有些问题又回到了起点。比如,书法不是写字,书法也不是写漂亮的字,要说漂亮,美术字最漂亮。这些问题本来古人已解决了,现在反而大家还在迷茫。这其实是很悲哀的。我一直认为,现在的书法研究实际是在退步。”
他认为:“上世纪八十年代的书坛有一批极具个性的书法家,比如刘正成、王镛、郭子绪、张海、李刚田、王澄、周俊杰、陈方既,甘肃的赵正等。那时书坛争论的很厉害,在书法美学上,在书法的定位上,比如书法到底是抽象艺术还是具象艺术等等,不论对或错,大家都在真诚的按学术的路子在走、在争论。”
魏翰邦感慨地说:“到了上世纪九十年代中期之后,整个书坛就再没有那种有学术高度的讨论了。比如文人书法、学院派、书法主义、流行书风等等,其中大多是在概念上,在借鉴西方艺术、移植上做动作,跟书法其实没有多大关系,实际是在书法的边缘上大做文章。”
“在什么时代,书坛都是一个什么都有的地方。”说到这里,魏翰邦的语气逐渐舒缓下来,甚至流露出了一丝情绪的低落:“从当代书法创作的现状看,从已经创作成的作品和书法家逐渐形成的创作倾向上讲,我一直感觉特别悲观。很多人没有想着把书法水平在原来基础上推进一步,哪怕是一点点。”
“造成这种现状的原因,一是对古代的东西没有理解,二是不良风气的影响。”他认为:“以前的书法评论绝对不会说一个书法家诸体皆备、学贯古今、融会百家。但现在你看这样的高级词语满天飞,这简直是太荒唐了。”
“以前,我对中国古代那种书法评价也不太理解,诸如什么‘龙跳天门、虎卧凤阙’之类。”交谈的最后,魏翰邦颇有感慨地说:“后来参加工作很多年之后,反过来重新读这些东西,觉得古人还是太伟大了。那是中国文化在书画艺术上的内指,看着这些精彩玄妙的语言就让人心驰神往、神思飞扬。”
兰州日报社全媒体首席记者李超文/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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