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的最后一节英语课
这张大合影照片是上世纪70年代最后一年最后一天中午在甘肃省玉门市第二中学高一·二班教室前全班同学与老师拍摄的,承载了一段刻骨铭心的回忆。
说来也巧,也许是命中注定,但更多的是割舍不掉的师生情。1980年元旦的前一天上午,我为玉门市高一·二班的同学们讲授了最后一堂英语课。尽管我事先并未透露出这是最后一堂英语课的信息,但早已熟识了老师言谈举止的同学们还是察觉出有些异样。下课铃响了,我再次环顾每一位同学,力求将他们刻印在心中带回青岛。当我带着有些哽咽的声音告诉同学们“我要离开玉门二中,离开同学们,回到我阔别15载的青岛”时,很多同学掉泪了,他们说:“庄老师,我们需要你,你不能离开我们……”
著名作家梁晓声来青对话当年知青时说:“个人恩怨可以原谅,历史荒诞不能忘记!”1965年6月26日,我随着“支边甘肃”的大潮,来到甘肃玉门,在那“天苍苍野茫茫”、漫山遍野戈壁荒滩的地方安营扎寨。在那“与天斗,与地斗,与阶级敌人斗,其乐无穷”,在那“革命化打败机械化”的年代里,我们重复着沉重的、头脑简单的体力劳动,身心俱疲,晚上则读语录,学习最高指示。
时间一长,让我悟出,读书不仅有用,也是改变自己命运的动力。于是,我偷偷地学习中外文学史,几本残缺不全的“名著”,还有一些英语课本等等,往往别人都睡了,我再恶补一阵子。功夫不负有心人,上世纪70年代恢复高考后,学校师资严重短缺,我“毛遂自荐”应聘玉门二中英语教师一职。为了方便教学,我选择了住校,与同学们一起上早操、课外活动和晚自习。课余,跟同学们讲起美丽的青岛和浩瀚无垠的大海,还有海水浴场和水族馆时,同学们都听呆了,睁大眼睛不住地说,世间还有青岛这样的美丽地方!
放假了,闲暇时,我教同学们练武术,耍刀枪、弄棍棒……成天“领着小鸟飞来飞去”。说实在的,那些年,真跟同学们生出亲密无间、无法离弃的师生关系。倘若没有“支边青年”集体回青、耄耋的父母需要我照顾,我真愿意一辈子领着同学们“飞来飞去”……我十分牵念当年玉门市二中的同学们,袁峰、徐显妙、沈新平、施玉环等,你们都好吗?庄老师想念你们!
讲述人:庄景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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