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的胡杨 王秋霞

延安日报 2020-07-12 06:09 大字

最初对胡杨的震撼来自于摄影家的图片,震撼于它倔强和多舛的命运。去年国庆长假,有机会和朋友一路西行,直奔内蒙古额济纳,这里有世界上三大胡杨聚集地,也是胡杨林的最佳观赏区。

车子一路向西,到酒泉后再向北,沿途可见零散的胡杨。此时的胡杨,就是沙漠之中的一抹抹绿洲,清秀而又惹眼。到达额济纳后,在从居延海到胡杨林景区的途中,路边呈现出大片大片的胡杨林。因为周围都用铁丝网挡着,只能远远眺望着它们。它们要么是绿盈盈的,要么向阳处的叶子已经是金灿灿的。在这荒芜的大漠,有这么一种生命绽放,大家的精神为之深深一震。

下午,我们到达胡杨林景区。此刻,踩着细细的沙子,走近胡杨,它的树干不像内地的白杨树那么笔直挺拔,而是像千年的龙骨虬曲盘绕,高大参天。胡杨的叶子更是特别,幼苗或者老树底部的细叶如柳,可以减少水分的蒸发;上部叶圆如银杏,可以充分吸收阳光和雨露;老树中部还出现齿形如枫的叶子。胡杨树一树三叶,是生存的选择和需要,也是其顽强地和大自然抗争的结果。抬头仰望,蔚蓝的天空下,在阳光的照射中,胡杨金黄透亮的树叶就如“满城尽带黄金甲”般的神奇和壮观。

胡杨生于沙漠,却离不开水。在溪边和湖边的胡杨,长势蓬勃。盈盈水中的胡杨倒影和地面的胡杨相映成趣,仿佛让人置身于油画世界。

行走在胡杨林中,拥抱着一棵棵古老的胡杨,突然感到:这是一种怎样的生命力!浩瀚的沙漠,荒芜粗犷,没有星罗棋布的泉泽滋养。特别到了冬春季节,狂风肆虐,飞沙走石,只有这胡杨挺直着脊梁,坚守着戈壁大漠,静看日落日升,不惧怕,不同流,依旧铁骨铮铮。胡杨,真正的沙漠之魂!

置身胡杨林中,不时能看到一些看似枯死的胡杨,其实它们仍有超强的生命力。它们要么倔强地挺立,顶部顽强地发出细嫩的新叶;要么横卧沙漠,但是根部仍在生长。正所谓:“生而不死一千年,死而不倒一千年,倒而不朽一千年。”这就是胡杨!“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三千年的抗争,三千年的守望,胡杨树被额济纳人称为“美丽的树”“英雄的树”。每到夏季,胡杨面对猎猎干热,常常以泪洗面,分泌出一种亮晶晶的液体,这种液体可以用作酵母,也是一剂胃病良药,倔强的胡杨毫无保留地把自己奉献给了自然和人类。

徜徉胡杨林中,抚摸胡杨树粗糙的树身,仰望它弯曲的枝丫,我仿佛看到一亿三千多年前胡杨奔腾澎湃的热血,仿佛感受到胡杨煎熬痛苦的挣扎。古老的胡杨和着羯鼓羌笛,曾见证了从汉到唐丝绸之路的繁荣;川流的驼队和商旅,曾在胡杨树下演绎着“丝绸”和“瓷器”的辉煌。将近两千年的岁月,昔日的繁华归于沉寂,唯有胡杨仍坚守着家园,诉说着不屈的故事。

近年来,胡杨林已成为秋日最具吸引力的自然景观。人们追逐着胡杨短暂的繁华,为它喝彩为它称颂。当胡杨林如一道道坚实的屏障,阻挡着沙漠南下的时候,在茫茫戈壁大漠上,一群如胡杨一般坚毅的航天人,离家别子,忍受着孤独,用热血和生命托起了中国的飞天梦想。在酒泉,在额济纳,我们不只为胡杨惊叹,更为中国不屈的航天人骄傲!

短暂的额济纳之行早已结束,但胡杨留给我的震撼却久久不能抹去。那一抹绿,那一片黄,那深深扎根沙漠的倔强,都让人永远回味和敬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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