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梦敦煌(四)
陈大刚
旅行,是一种心态的调整,会让你看到更精彩的世界
茫茫大西北有一首诗和一幅画。
诗是南北朝民歌《敕勒川》——
敕勒川,阴山下。天似穹庐,笼盖四野。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
这首诗出来以后,成了我们的童谣。
画呢,则是敦煌莫高窟壁画中天女散花的飞天。“飞天”破壁而出,成了我们心中的稀世之梦。
可以说,许多人的童年,就是“吃”着这首诗和这幅画的“奶”长大的。这首诗和这幅画,是我们心空中永恒的星月。
与《敕勒川》让人联想到的蓝天、阴山、水草、牛羊、毡包的画面不同,敦煌让我们联想到的是大漠狂风、戈壁浩瀚、风烟灼热、黄沙莽莽、驼铃声声……
我这样的联想完全正确。
从敦煌城出发,驶出城郊,开始进入一望无际的戈壁,没有水、没有草木,几乎看不到生命的迹象,静寂得仿佛空无一物,能够尽情表现的只有铺天盖地的灼热太阳。置身这样的苍凉与空旷中,那些关于敦煌的前尘往事,都在我的眼前得到栩栩如生的印证:河西走廊本来就是压迫在祁连山与戈壁中的一条狭长通道,处于河西走廊尽头的敦煌,原来叫“沙洲卫”,意思是沙漠中的城。事实上,它原本就是沙洲,南连祁连山,西接浩瀚无垠的塔克拉玛干大沙漠,北靠嶙峋蛇曲的北塞山,东峙峰岩突兀的三危山,四周皆被沙漠戈壁所围。因为丝绸之路的开辟,人们依靠大泉河水,种植树木,建了房屋,才有了绿洲。于是,有了敦煌的命名:“敦者,大也;煌者,盛也,大而盛者曰敦煌。”到了明朝,它就“敦煌”不起来了,被“遗弃”在嘉峪关外,由它在大漠狂风与莽莽黄沙中,几至湮灭……
车越往前,景色越单调。当司机说莫高窟马上就要到了时,我根本不敢相信。前方莽莽黄沙的覆盖迫压中,出现了一道沙砾岩峭壁,那就是“三危山”。三危山岩壁并不高大,更说不上伟岸,可能只相当于四川丘陵地带的一道小山丘,但在四川却是绿草茵茵,而这砾岩峭壁寸草不生,布满了大大小小苍凉残破的洞穴,仿佛经历了刀光剑影后遗弃的废墟,百孔千疮,在空寂的太阳下,诉说着一种深不可测的苍凉与叹息!
很难想到,融汇了古中国、印度、希腊、中西亚文明的敦煌莫高窟飞天,会在这样苍凉与废弃的沙砾岩壁上飞出来——超凡脱俗的飞天,怎么会蜗居在这样的岩洞中,让我如痴如醉的梦,怎会在这样的漫漫黄沙中诞生?
苍凉单调、了无生趣的戈壁,终于在一丛绿树前“刹车”,越过绿树,莫高窟真的到了。那些贮藏着梦的洞窟,近距离地出现在我眼前,似乎一伸手就摸得到。
接下来,我像所有来过这里的每个人一样,走进了沙砾岩壁中的莫高窟。因为洞窟外阳光特别强烈,刚入洞窟,眼睛还不适应,一片黑。然而稍稍停留之后,随着洞窟中灯光打开,我看到了生平从未见过的情景:无比绚丽的色彩与飘逸的线条,春潮一般向眼睛涌来,从上到下,左左右右,一幅连着一幅的人像画,仿佛要冲出岩壁,在我的身边萦绕漫卷,整个人刹那间犹如坠入虚空,被那些色彩、线条、画面抬了起来,也在萦绕,也在漫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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