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的“水客子”

城，因河而灵动；河，因城而美丽。

兰州，黄河唯一穿城而过的省会城市。从摆渡到如今的客运游轮；从简易便桥到如今的彩虹卧波；从“水客子”沿街卖水到如今的自来水新水源地建设；从汉唐古渡口到如今的夜金城……千百年来，她和她的主人从反抗压迫，到奔向小康，与这条大河一起谱写着动人的故事，或悲壮，或美丽。

公元848年，因安史之乱被沦为吐蕃奴隶的兰州各族人民，不忍压迫，积极响应敦煌人张义潮领导的起义，脱离了吐蕃的奴隶统治。不料好景不长，20后的872年，吐蕃卷土重来，张义潮起义和历史上众多农民起义一样，犹如昙花一现。

但是，千余年后的1938年，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一切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为了反抗朱绍良在甘肃的高压统治，当年4月才成立的中共兰州市委，立即组织领导了水伕大罢工。

水伕，既老兰州人说的“水客子”。当时兰州没有自来水，城里的生活用水主要依靠人工从黄河里挑送，自古就有一个特殊的群体——卖水大军，或是逃难的灾民，或是受压迫的贫苦农民，每年夏天时，队伍有近千人。他们大多挑着扁担带着水桶，专门从水车园等地黄河河滩上取水，然后挑到城里叫卖。有些主顾还按月预订，提前付款，让信誉好、服务好的水客子每天把水直接倒进自家的大缸里沉淀。

“赤足踏冰雪……菜根难一饱……”，陇上诗人裴慎的《卖水伕歌》就是兰州“水客子”苦难生活的真实写照。即使如此，国民党当局仍然想方设法地在他们身上榨点油水，除了各种捐税外，还不时摊派各种苦役，警察的拳脚更是他们的家常便饭。后来，警察局更是变本加厉，每天上午无辜占用上工时间进行“训话”，这引起“水客子”和用户们的强烈不满。在甘肃工委指示下，兰州市委成立之初就展开对他们的工作，以发挥他们联系广泛、影响力大的特点。市委书记郑重远、工委委员赵子明等亲自深入“水客子”，与他们交朋友，鼓励他们团结起来维护自己的利益。

1938年夏的一天，“水客子”经过串联和准备，开展反“集训”斗争。当天，全城的“水客子”携带家属，男女老少近千人，涌向警察局请愿，强烈要求取消“集训”，致使全城供水几乎停止。这次行动得到广大百姓的同情和支持，人们从四面八方相继赶来，越聚越多，以致中央广场到五泉山的交通都阻塞了。警察局唯恐事态扩大下去不好收拾，被迫答应了“水客子”的要求，同意不再进行“集训”，斗争的胜利大大地鼓舞了“水客子”。之后，市委在骨干分子和积极分子中发展党员，成立了党支部。后来他们又取得了向一些公馆、衙门讨还拖欠水费及抵制当局摊派无偿洒扫机场道路斗争的胜利。

这是一声惊雷，唤醒了沉睡的陇原大地。这是一粒火种，点燃了丝绸古道的希望之火。此后的兰州，就像穿城而过的黄河，百折不回，在党的领导下绘就了一幅幅波澜壮阔的画面……

如今，站立在中共甘肃工委纪念馆前鸟瞰金城，汤汤黄河奔腾不息，精致兰州日新月异，多少个张义潮、郑重远、赵子明和“水客子”们，早已走进历史的画轴，但他们不畏艰难敢于斗争的精神却渊源流长，激励着我们勇往直前。□梁亚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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